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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土,东海畔。
这一天绝对是海滨的百姓难忘的一天!
海上生明月,白浪吞天,万顷波涛连天而起,发出轰鸣的巨响。
黑云如同铁幕,垂压着海面,铅灰色的穹顶下,漩涡正吞噬掉最后几缕月光,周天昏暗。
信天翁群拍打着翅膀,却无力的落下,被这大浪吞噬,化作了海洋的养分。
此刻,阴阳两仪大阵在中土大地上镇压四方,竟然有些抵抗不了这碧海的浪涛,使得数十米高的海水倒卷而来,拍打在了岸上。
一时间,沿海的百姓损失惨重,许多村落被淹没,不得不迁移避难。
情况紧急,一位位天庭的斗部与礼部的天官也从各州的道场与洞府之中现身了。
他们周身道火熊熊,气势恢宏炽烈,底下的凡人都难以直视,而哪怕是以他们的惊人修为,却也无法看穿那大浪之中隐含的奥秘,只能拼尽全力抵挡。
也就在众人在这东海之滨疑惑的时候,一位白发苍苍的老相师从人群间站了出来,他精神矍铄,目光很是深沉。
“王老,您也来了?”
有礼部天官上前作揖,毕恭毕敬,他自然知道这位王卜道长的厉害,他百年前踏足传说领域,虽然受了道伤,在钦天监休养至今,但依旧是中土天庭里有数的强者之一。^.^地^.^址 LтxS`ba.…ㄈ`òМ邮箱LīxSBǎ@GMAIL.cOM地址
只见王卜老道叹了口气:“出了这档子事,我怎么能不来?最近可真是多事之秋,山雨欲来风满楼啊...”
“王老,您看得出这怪浪里有什么妖物吗?”
天官见他语焉不详,只好出言询问道。
而王卜也只是盯着那一望无际的汹涌海面,天人望气,最后重重地吐出了两个字:
“归墟!”
“吼!!!”
当他话音落下的瞬间,一道响彻云霄的龙吟声破空而出,就连万里大海的喧嚣浪涛声都被硬生生压了下去,独留下这一声洪荒凶兽的嘶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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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角回到楚门这边。
离开渔乡之后,竹筏顺流而下,沧江横流,如旧史传说中天倾西北,地陷东南那般,自东而西奔涌而去。
星垂平野阔,月涌大江流。
浪花翻起声,晚风吹过树叶声,还有渔樵哼唱声如悠扬的古琴,让这遥远的一行染上名为喧嚣的寂静。
“唉呀,吃饱喝足了就是困啊...”
楚门连连打着哈欠,兴许是酒喝了不少,外加时间已经到了深夜,所以实在是困得不行。
他眼巴巴地看着端坐在前方的苏幕遮,在得到允许后便迫不及待地合上眼睛,缓解着这一天的疲乏。
等到他的呼吸逐渐均匀后,苏幕遮转身看了过来,裙摆飘然摇曳,认真的端详起他的睡脸。
“那位天使殿下说的倒是不错,睡熟了以后,还真像是一只猪仔...”
苏幕遮笑的很灿烂,现在的她倒不像是一位仙子,也不像是一尊中土帝王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
倏忽间,天雷炸响,滚滚云涛自地平线尽头出现。那是绵延许多里的厚重积雨云,滂沱的雨水将落未落,沉淀在上面。
那潮湿粘稠的氛围让睡梦中的楚门有些不爽,挠了挠屁股,翻过身去继续沉眠。
苏幕遮看了一眼天空,仿佛是在自言自语:“嗯,现在才注意到吗?”
只见长空上,有光影攒动,似乎有一座浩瀚的仙府若隐若现,洞开了天光。
紧接着,震撼的一幕出现了:
有象征着万物化生的道人从三十三重天上俯首,和光同尘,也有扭曲抽象的诸仙驻足围观,淡漠地俯瞰人间。
祂们在注视着楚门,像是在观察着自己的猎物。
而苏幕遮端坐于竹筏上,率性而行,似乎并没有注意到那帷幕后的变化。
过了一会,她长身玉立而起,仰头看向远山之外,迎上了那千百道来自遥远神话中的目光。
“轰隆!!”
这一刻,天地恸,鬼神怖,万籁俱寂。
云海隆隆而鸣,雷霆震怒,又带来呼啸的风声,最终却不得不退回了地平线下,似乎从来没有出现过,独留下一阵微不可查的叹息。
明月又出云端,天地虚盈。
苏幕遮冷笑一声,施施然又坐了下来,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
“致虚极,守静笃,万物并作,吾以观其复。”
闲来无事,她轻诵道经,周身气息归于寂静,像是要与万物自然融为一体。
然而此刻却有一阵不合时宜的呼噜声响起。
长风起,吹动苏幕遮垂落的三千青丝,她扭头看向那睡得正香甜的男人,嘴角噙着笑意,悠然自得道:“俗人昭昭,我独昏昏;俗人察察,我独闷闷。澹兮其若海,辽兮若无止。”
“众人皆有以,而我独顽似鄙。”
道经上的古语被她像是唱小曲般念了出来,独有一番风味。
这位谪仙子又从腰间取出青笛,笛音袅袅,皱起江波,群山相应和,为楚门助眠。
夜幕上的诸多星光落下,坠入这平静的江面上,好像游鱼摇曳,流淌在江上波涛间,满溢着银流。
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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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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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门自然不会被自己的呼噜声吵醒,也肯定看不见天上莫名的变化,因为他此刻正在做着噩梦。
兴许是最近做的奇奇怪怪的梦太多了,楚门甚至一开始就意识到了自己身处在梦里。
他首先感受到了是一股无形的束缚感,楚门缓缓抬起头来,映入眼帘的是一双纤白的玉手,手指纤长,肌肤胜雪。
它正覆盖在自己眼前,楚门依稀透过指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