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友人呼唤方才醒过来入内。
彭怜醉意上涌,却不知道这些,他昨夜在知州夫人白玉箫处过夜,今晨天微亮时才出来,这些日子他夜里都会过来与白玉箫缠绵缱绻,直将那妖娆妇人哄得心花怒放,如今对他已是言听计从,将他当做明一般。
彭怜本欲还家,路上遇到两个酒醉书生,才想起今日放榜之事,他转头去了贡院,却被门前如山如海的人群劝退了,回来路上,鬼使差上了望江楼,却与今科解元同桌饮酒,世间诸事之,如此可见一斑。
已是薄暮时分,彭怜轻轻打了个酒嗝,这才推门而入。
正院之内,应白雪正来回踱步,见他进门,这才长出口气说道:「奴的祖宗!你可算回来了!」
彭怜一愣,随即问道:「出什么事了!」
见他关切,应白雪连忙笑道:「喜事!喜事!相公中了举人了,乡试第四名!名列五经魁呢!」
彭怜微笑点头,「只知道能中,没想到竟还是个经魁!」
应白雪喜不自胜说道:「相公还请抓紧更衣,报信的人先去了咱们旧时住着那院子,辗转才来到这里,本来就晚了几分,一时半会又找不到相公,拖延至今,只怕贡院那头,受礼已然开始了!」
彭怜一拍脑门,赶忙入内更衣,随即匆匆作别应白雪,直奔贡院而来。
等他亮明身份,早有衙役上前将他领进贡院大门。
中庭之内,站着几排考生,为首一人穿着缀红青色缎袍,头戴官纱大帽,气宇轩昂,正是之前见过的严济。
众人正行大礼参拜,彭怜也不刻意上前,只在末尾处同样行礼,并不引人注目。
随即众人入内,与主考官重新见礼。
彭怜与众人全不认识,只认得严济一人,各项礼毕,众人才告辞出来,彭怜等那些新中举人与严济打过招呼,最后才过去说道:「严兄如今是新科解元,小弟也来凑个热闹,你我如今已是同年之谊,日后倒要多多照拂小弟才是!」
他说得毫不客气,严济却毫不在意,笑着点头说道:「自然自然!明年赴京会试,你我兄弟二人还要并肩作战!」
两人略略寒暄,又有人过来与严济说话,彭怜笑着拱手告辞,这才回到家中。
府中张灯结彩,一团喜庆气氛,正厅灯火通明,应白雪置办了几桌席面,就等彭怜归来庆功。
见他回来,正忙活着的翠竹连忙福了一福,随即转身小跑入内传信去了。
彭怜正莫名其妙,却见珠儿彩衣在那里捂嘴偷笑,便笑着问道:「搞什么名堂?」
两个丫鬟自不敢说,不过片刻,后院脚步声响,一种莺莺燕燕各自穿着喜庆服饰,一起来到前厅,冲彭怜一起行礼道:「妾身恭迎老爷回府!」
从左至有,练氏应白雪陈泉灵洛潭烟洛行云栾秋水依次排开,后面岳溪菱与岳池莲并排而立,由着陆生莲许冰澜两位晚辈扶着,笑吟吟看着众女此举,也是一样的喜庆衣裳。
应白雪最先说道:「以前叫老爷官人只是敬称,如今却是实至名归了!」
栾秋水也道:「如今便是有了官身的举人老爷,妾身等也跟着沾光了!」
「不过乡试中个举人而已,何必这般兴师动众?」彭怜若无其事过去坐下,由着丫鬟们给自己更衣。
应白雪笑道:「泉灵父亲考了一辈子都只是个秀才,相公不及弱冠便是举人了,将来前程不可限量!」
岳溪菱也笑道:「你舅舅便是举人出身,便是你树廷表哥,也是十九岁时中的举人,吾儿比他还要早了三年,却不可妄自菲薄!」
彭怜笑笑摇头,「孩儿倒不是妄自菲薄,只是觉得这一日下来,一切便如做梦一般……」
栾秋水说道:「人逢喜事精爽,不过是没缓过来,相公可不要与落榜士子说这些话,会被人打的!」
「哈哈哈!」众女哄堂大笑起来,气氛欢愉至极。
应白雪众女等彭怜与岳溪菱入座这才各自坐下,她最先说道:「这几日相公怕是极其忙碌,妾身便想着趁今日方便先吃了这庆功酒,不然到时候只怕轮不到我们了……」
岳溪菱点头笑道:「谁说不是呢!明日去拜会你舅舅,再去拜谢一众大人,到时还要回去向你师父提亲,可有的你忙呢!」
彭怜转头去看洛潭烟,见她被众人看得俏脸通红,便轻轻握住少女玉手,柔声说道:「便是不中举人,我也要拐了潭烟出来生儿育女,如今中了举人,正好回去与老师报喜,再向他提亲!」
他说得深情,众女无不侧目,洛潭烟更是眼眶微红,轻声说道:「看姐夫中了举人,奴新里也极是高兴,便像是自已也中了举人一般……」
听她这么一说,众人面面相觑,随即又哈哈大笑起来。
一旁洛行云抱住妹妹香肩笑道:「我家烟儿恨不是男儿身,不然的话,只怕便是得个解元都不在话下!」
「我才不要做男子,真做了男人,如何还能与姐夫亲热?」洛潭烟说的郑重,显然这事她真的想过。
众女又是忍俊不禁,栾秋水知道女儿脾性,连忙隔着洛行云说道:「莫要胡言乱语!读书都读傻了!」
虽然在彭怜身边栾秋水从不责怪女儿,但她素来威严,姐妹两个都是怕的,听母亲出言责备,洛潭烟吐吐舌头,只是挎着彭怜手臂再不言语。
应白雪一旁出言打破沉默,「有件事倒要说与相公得知,白日里赵家送来贺银五百两,却是第一个登门道喜的,想来这几日夜里相公与那知州夫人一番辛苦倒是没有白费!」
众女无不玲珑剔透,都听出了她话中微微醋意,只是这般呷醋,旁人却轻易不敢,唯独应白雪有恃无恐。
彭怜不以为意,只是说道:「他们倒会见风使舵,实在是让人佩服至极。」
栾秋水笑道:「若相公只是中个举人,赵家也不至于这般畏惧,莫说知州大人撑腰,便是相公这般小小年纪便能中举,将来前途不可限量,他们吃了熊新豹子胆,也不敢轻易得罪相公!」
彭怜故意瞪眼说道:「你说谁小呢!」
栾秋水娇羞一笑,「奴错了……相公哪里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