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知道雪怡应该没心情上学也没打扰她,只说一声便让她好好休息。
下来的日子没有改善,雪怡每天只吃一份水果和喝一杯水,从早到晚不发一言,情况令人担忧。
我以为这将会令妻子的怒气到达临界点,没想到她却意外地态度软化。
「明天去台湾一星期?」我对秀娟在这种时候提出离家始料不及,妻子郁闷着说:「对,公司有个展览会要去台湾,本来是由其他同事负责,我申请跟她对调了一下」 「为什幺要这样?现在是家里最需要你的时候」我不明问道。
「你错了,现在应该是我需要回避的时候,我知道雪怡是听到我那天说要赶她走的话所以生我气。
你说得不错,她一直是个孝顺女,不会无缘无故去做那种事,一定是有苦衷,我做妈妈的没去了解便说那种话是很伤她心。
所以我应离开一下,让你可以跟她好好谈谈」秀娟心软下来,替女儿作出解释。
「老婆,这种事还是由女人来比较合适吧」 「你这个爸爸跟女儿的感情一向比我好,我想她会肯跟你说」 「但这样也太委屈你了吧」 秀娟叹一口气说:「谁叫我们就只一个女儿,看着她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她就是我的全部,为了雪怡我什幺都可以不要」 「你太伟大了,秀娟!」我感动地抱着妻子,她反来揶揄我道:「你不是吗? 二十四孝好爸爸,为了女儿你还不是命都可以不理。
「 「这个当然,但你说什幺也可以不要,那老公呢?」 秀娟没好气说:「这个当然更不用考虑!如果一个老公可以换回一个女儿,我立刻买飞机票送你走,不会有半点留恋」 「好绝情啊,老婆」 「这是事实,为了女儿,就是把你分一半给别人也没所谓」 「喂,说到哪里去了,太过份了吧,老公在你心里真是一毛钱也不值了?」 「五分都还要想呢」 「你太看小人了」 「这是合理价钱!」 秀娟主动让步,我虽然知道是委屈了她,但为了女儿总算是无可奈何中的一个尝试。
当晚替她收拾行李,说来结婚多年,这还是妻子首次独个远行。
我在整理旅游证件时问道:「这幺仓猝,来得及拿入台证吗?」 秀娟作个眩晕的表情:「老公啊,枉你是公务员,免签台证多少年了?你连这个也不知道吗?」 我腼腆道:「有这样的事?我也太久没去台湾了」 秀娟扭我耳朵说:「不是太久没去台湾,是太久什幺地方也没去,我们一家人上次出国是哪时候了?」 我算算指头,吞吞吐吐道:「没多久吧…不就是刚去过番禺的动物园吗?」 「番禺?那是雪怡高一时的事,都几年了?」 「有、有这幺久吗?日子过得真快啊…」 「你这个人老是忙忙忙,家人的福利也没怎理过」妻子抱怨说:「雪怡说了几次想去日本旅游,你计划一下,过阵子她情况转好,我们一起出外散心」 「老婆,你真的很爱雪怡」我感慨道:「她一定会没事,到时候我们一家人开开心心去游行」 「那女儿交给你了,老公」 「我会尽力的,老婆…」 牢牢抱着秀娟,我一生人没做过几件值得自豪的事,最正确的,就是娶了这位贤妻。
离愁别绪,虽说只是几天分别,但对每天相对了二十多年的夫妇来说仍是很不习惯,这个晚上我和妻子相拥而睡,以互相的身体温暖对方,希望回程之日,已经是雨过天青之时。
次晨秀娟早上七点便出门去机场,我替她把行李搬到楼下搭计程车,临出门前雪怡突然从睡房步出,一脸愧色的向母亲说:「对不起,妈妈,一路顺风,到步后给我和爸爸发讯息」 这是一星期来首次看到女儿步出房间,秀娟错愕之余瞬间双眼通红,点头说道:「没事,我会给你们带手信,保重身体,好好休息」 送了妻子上车,我打算找小莲几个帮忙开解雪怡,始终她们做着同一件事,可以说的话肯定比我要多很多,能够说服女儿的机会亦比较大。
可是在我致电小莲的时候,她表示这几天她们在下课后都有探望雪怡,但聊的话始终不多,看来这件事对女儿的打击是比想像中大。
父女独处,我希望能给雪怡剖开心靡,但女儿并没因为母亲不在而改变态度,还是一整天呆在房里。
我明白她并不是怪责当日妈妈的话,而是无法面对我这个爸爸。
「雪怡,这是爸爸亲自下厨,有超过二十年没进过厨房了,给点面子试试爸爸的味道」晚上下班我特别到市场去买菜,有了秀娟这位贤内座我从不须为三餐操心,已有多年没有买菜煮饭。
这天为了女儿跑进厨房,一试是否宝刀末老。
我把小桌搬进雪怡房间,铺好热腾腾的饭菜,率先嚐第一道菜:「对爸爸没信心吗?好吧,我来证明味道不差,好好看,色香味美,惹…呜…怎幺苦的?」 我吃了一口,发觉根本不能下咽,不服气挟另一味,靠,臭的! 「这个喂猫也不吃啊…浪费食物了…」我自谑式的苦笑道:「以前爸爸总说你是地狱厨神,原来我才是暗黑将军」 换了平日女儿听这种烂笑话已经笑破肚皮,但这天雪怡面无表情,只呆呆地问我:「爸爸,听到我那天的话,你会不会看不起我?」 我装傻地把苦味菜挟着口道:「那天的话?没什幺,年青人玩疯了很平常,爸爸妈妈那个时候说的更过份」 「你…会不会觉得雪怡是个很贱的女人?」 「怎幺会?都说你永远是我家的心肝宝贝,而且那时候是喝醉了吧?酒后之言又怎可以当真?爸爸醉了也说带你去火星探险,结果还不是骗人的话」我努力安慰,雪怡没再说什幺,只垂着头颅不语。
亲自下厨的菜色无功而回,雪怡连一口也没有吃,算了,其实我也只是吃了两口,之后还呕心地全部吐在马桶里。
从雪怡的话我知道不可急躁,要慢慢开导。
女儿对那天的事仍耿耿于怀,一时没法接受是可以理解。
在父亲面前表现淫乱一面,对一个女孩子来说是很羞耻的一件事。
相较不认识的嫖客,家人才是最难过的一关。
晚上我独个睡在床上,少了妻子温暖,一个人份外寂寥。
想着雪怡的事便更无法入眠,辗转反侧地在床榻上转来转去,始终没法进入梦乡。
「不知道雪怡有没盖好被」孤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