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做鸡了,我家有亏待她吗?有缺少钱她花吗?为什幺要做出这种有辱家门的事?我要去打死她!」 秀娟愈说愈激动,从床上站起想要冲到女儿房间。
我赶紧按停妻子不让她走出睡房,她从案头拿起闹钟杂物抛向房门,嘶声大叫:「你滚!立刻给我滚出去!马家没有这样一个败坏家声的女儿!」 我用力按着妻子肩膀吼叫:「冷静!别让一时冲动坏事,你舍得失去雪怡吗?那是我们唯一的女儿!」 母爱比天高,口里冲动,其实最伤心的便是她,秀娟听到我的话整个人软了下来,无力地挨着我饮泣:「呜呜…那怎幺办?老公,我们以后怎幺办?」 「没事的,我相信雪怡,她一定是有苦衷,她是我们女儿,我们要相信她…」 我强忍眼泪说。
秀娟声泪俱下哭了一段很长时间,到筋疲力尽,我把她安放床上盖好被单,摸摸额头微烫,看来是太激动至有点发烧了。
到客厅倒一杯开水放在床头,总算暂时平伏。
我轻步来到雪怡房间之前,木门半掩,静稍稍推开几分,女儿躺在床上,藉着窗外月光倒影,看到那一双明亮的眼睛仍是张开。
我放轻力度,轻轻拍门问道:「可以进来吗?雪怡」 雪怡身体给被单盖着,手臂搭在被单之上,她缓缓点了一下头,我吸一口气,收拾心情步进女儿房间。
「妈妈…很生气吧?」雪怡的语气毫无抑扬顿挫,我叹息道:「伤心当然有,毕竟是叫人吃惊的事情」 「爸爸,昨天你为什幺在哪里?」雪怡继续向我问道,这是进来前预料之内的问题,我坐在女儿的木椅上回答说:「昨天在助养院碰到小莲,下了一场大雨她感冒了,我送她回家。
后来打电话给你,听你声音好像喝醉有点担心,于是和她去的士高看看情况」 「小莲…有没有跟你说些什幺?」 「没有,她什幺都没有说」 「爸爸…」雪怡顿了一会,再问道:「你是不是很久之前…已经知道…我在援交?」 「雪怡…」女儿这个问题叫我很难为,我不知道这是否坦诚一切的好时机。
万一反过来刺激了她的情绪,恐怕变成弄巧成拙。
「为什幺这样问?」我没有回答,把问题抛回给她,雪怡淡淡然说:「我觉得爸爸你的反应很冷静,好像不感到意外」接着从床上爬起来望着我说:「是不是小莲告诉了你什幺?」 「没有,小莲真的什幺也没说。
我也很意外,但当时的情况你和蔚蔚的安全更重要,其他的事都没心情去多想」 「是这样吗?」雪怡没有在这问题上追究,幽幽的转问道:「你是不是对我很失望?」 「失望…应该说是心痛」我面向雪怡,认真道:「你是我女儿,我很清楚你的性格,你不会为物质出卖身体,到底是什幺原因?雪怡,我是你父亲,无论发生什幺事我都是站在你一边,告诉我好吗?让家人一起帮助你解决问题」 「对不起…爸爸,雪怡叫你失望了…」 从郁结语气我明白雪怡不会告诉我什幺,也许今天亦不是时候,我没有勉强,祥和说道:「没有失望,马雪怡永远是我家的骄傲,别胡思乱想,好好休息,再大的问题也有解决方法」 「晚安,爸爸…」 「千万别做傻事,爸爸妈妈永远支持你」 「我不会的,放心,爸爸,我爱你和妈妈…」 「我也爱你,雪怡」 我站起来替雪怡把被盖到肩膀,女儿合上眼帘,结束这晚父女的对话。
回到自己睡房,我轻叹一声坐在床上,心情纠结非常。
正如小莲所说,事情总要有结束的一天,把问题放到桌面上也许不是坏事,早一天公开,女儿便早一天可以脱离火海。
但雪怡的忧郁表情却令我觉得于心不忍,甚至有种即使知道了也不一定能够拯救她的想法。
『雪怡在世界就只剩下你和伯母,父母的爱,或许可以带她走出迷宫。
』 迷宫,到底一个怎样的迷宫?我发觉这才是最难猜的一个谜。
之后一天因为是元旦补假,雪怡不用上课,我和妻子亦毋须上班,三个人聚在一个家里,却有种不知道怎样面对其他人的隔阂。
秀娟在厨房煮早饭,我在沙发看报,雪怡仍在房里没有出来。
大家都没有交谈,过往热闹闹的家庭静得不自然。
「可以了」秀娟把三个人份的早餐放在餐桌,平日爱吃的馋嘴女儿没有蹦蹦跳跳地出来。
我知道妻子心情仍末平伏,刻意想让她们母女有交谈机会:「你拿给雪怡吧」 秀娟像小孩子般甩过头去:「不拿!怎幺妈妈煮早餐还要送到面前?」 「别小孩子气,去逗逗女儿」 「不要,错的又不是我」 妻子想法很正常,女儿援交如何是错,反过来要父母安抚无疑是不合情理。
我自问是个心软爸爸,也便不怕失去父亲尊严地把餐送上。
「雪怡,起床没有?早餐煮好了」我拍拍掩的木门,雪怡经已醒来,侧着头呆望窗外风景,我微笑道:「精神有没好一点?」 「没事了…」 「那来吃早餐吧,是你最爱的芝士香肠和煎双蛋,卡路里是高了一点,但饿了半天吃多点也没关系」 「我…不饿…」 「别这样子,妈妈一番心意,不吃完也吃一点」 「爸爸,替我向妈妈道歉好吗?」 「没事,已经道了很多遍,连爸爸的一份也搭单原谅了,哈哈」 「谢谢你,爸爸…」 「父女一场别客气,来吃吧,要不要爸爸喂你?」 「不用了,谢谢爸爸」 「干幺老是谢谢,我可是带你来这个世界的男人,当然有义务让你吃得饱。
来,香肠凉了芝士便不香,味道差远了」 结果又哄又宠,雪怡还是没吃一口,看我原封不动把碟子拿出去,秀娟面色明显变差,不发一声把所有食物都丢掉在垃圾堆里。
之后一整天情况都没改变,看到女儿情况我十分担心,放下生果和清水在睡床旁边,几小时下来才喝了一小口。
「我忍无可忍了!到底现在是谁做错,还要给我面色看,这幺利害就以后不要吃我煮的东西,一世躲在房间连厕所也不要上!」妻子是温驯女人,但女儿援交的打击加上冷淡态度,令多年不曾生气的她怒气沖天。
我很明白她心情,在两面不是人的情况下只有各自讨好,希望雪怡可以早日复原。
接着一天我俩都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