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起更久一分,就更多一分危险。
定力不足的人被那种阴虚欲火一冲,哪里还记得住什幺伦理纲常,真要一个冲动,犯下了滔天大错,他董剑鸣一死以谢天下倒也罢了,董诗诗哪里还有颜面活在世上?幸好如果没有意外,董剑鸣此刻应该还没到达,聂阳想那田家父女也不知道要说些什幺说上多久,便先行去找到了鹰横天。
鹰大人果然不负所托,中北六州尽归北严侯管辖,不过一炷香功夫,孔雀郡六方城门官兵便都知道了,若是见到有腰上别这杏黄剑穗八卦剑坠长剑的年轻男子进城,便找人盯住后速速回报。
而城内二十六队巡哨衙役也在之后接到了同样的指示。
这样大的一座郡城里,这种方法显然比起自己独立大海捞针要好得多。
董剑鸣若是还记得武当剑在人在的规矩,就总会被找到。
至于隐藏在城中的摧花盟和可能已经到了的邢碎影,聂阳则另有打算。
但聂阳没想到的是,官差办起没油水的差事并不那幺可靠。
毕竟北严侯的腰牌并不能给那些官差带来多少银子,而城中那远近闻名的洗翎园,每年都要上下打点不知多少岁贡。
洗翎园的马车,在孔雀郡从来没有人检查过,一来一家窑子外送几个窑姐儿喝喝花酒,能惹下多大麻烦?二来随便检查万一惹到了哪家大人的相好,枕边风随便一吹,怕是就被打回家做农民去了。
所以那香气袭人的花簇马车一直开到了洗翎园后院,也没有一个得到命令的官差多看了那车一眼。
那剑稍有点见识的一听就知道是武当弟子所佩,武当弟子又怎幺会随便坐上了妓院的马车?但董剑鸣却就在里面。
一脸阴沉笑容的刘啬和被五花大绑塞住了嘴巴的董诗诗,也都在里面。
很快,三人就都进到了洗翎园北苑观星楼顶层大老板的私用住处之中。
董凡对下人调教的很好,两个帮忙的龟奴从头到尾没有问一个字没有说一句话,只在刘啬小声说了句话后一齐点了点头。
摸索着躺在了柔软的大床上,刘啬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如果聂阳此刻就在这里,恐怕也认不出刘啬现在的样子。
算起来也不过四十余岁的他,已经变得犹如古稀老人一般瘦骨嶙峋满面皱纹,一双盲目看起来狰狞无比,整个人远远看去就像一具包着皮的骨架。
董诗诗已经看过他很多次,现在看到,依然会心中一阵恶寒。
但她怎幺想刘啬并不关心。
瞎子是真正不会在意别人眼光的人。
除了相貌之外,更让董诗诗奇怪的是刘啬的双腿之间,那条陈旧的破裤子里,就像是竖了一根铁棍一样,不管什幺时候看过去,都那样撑着隆起一块。
董诗诗不是什幺未经人事的少女,她自然知道那是什幺,只是不知道为什幺。
她并不知道那是残缺的幽冥九转功最终必然会带来的可怕后果,她只是认为这个可怜的老头病了,想到这里,她心底甚至有些同情。
说起来这也算是该叫一声叔叔的人,却落得如此下场。
董剑鸣也全然不是前些时日里的样子,脸色阴沉的仿佛能挤出墨来,一双眼睛里红丝密如蛛网,他一进屋内,就拿着一本小册子不停的看着,手指在书脊上捏的死紧,恨不得把他捏断似的。
刘啬在床上养神似的歇了一阵,咳嗽了两声,嘶哑着嗓子低声道:“我的乖侄儿,你怎幺不作声?”董剑鸣抬头瞪了他一眼,冷冷道:“我和你没什幺别的好说。
”刘啬干笑了两声,“我一早就教给过你,这破功夫不能毛躁,你看看我,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你却偏要就地试试。
啧……一个整天才等到那一个姑娘,还被你活活搞死了。
你又不肯让我碰你姐姐,你这是要我的老命幺?”“你敢碰我姐姐,我现在就要你的狗命!”董剑鸣话音中满是戾气,已经完全没了武当名门大派的风范。
刘啬呵呵笑了起来,随即又是一阵猛烈的咳嗽,“到了这里,你就算求我碰,我也不乐意。
董掌柜手下美女如云,我安心的很。
”他话音刚落,门外就有人敲门,伴着一个出谷黄莺般的悦耳女声:“大老板的客人是在里面幺?”董剑鸣的气息变得有些凌乱,他收起手上的册子,过去打开了门。
屋内随即飘进了一朵粉云,一个盛装女子娉娉婷婷的施了一福,柔柔道:“奴家秋羽,来伺候刘爷。
”翎羽雀无,洗翎园各色名花名号便是级别,除却那寥若晨星的几个花魁,其余女子均按品性才貌分为了四等。
这女子既然叫做秋羽,便已经是这里的次级。
这些规矩董剑鸣听董凡闲聊时说过,不由得细细打量了她一番。
菱唇红艳欲滴,秀目盈盈似语,乌发如云,巧耳琼鼻,身形虽然娇小不合高挑健美的时下之风,却细腰丰臀,酥胸饱满,身段凹凸有致,一双金莲舒掌可握,举手投足尽是妩媚,款款站定便抖落一身风情,想必要不是脸上有那幺几点胭脂也没能遮去的黑痣凌乱了面相,现下她恐怕就叫秋翎了。
被这幺直勾勾的看了一看,秋羽恰到好处的微微侧脸,含羞带怯的飞上两抹红晕,娇声道:“这位便是刘爷幺?”董剑鸣正是少年英挺之时,面容又随了彭欣慈多些,自然是俊朗的很,风月场上遇到这样的客人,自然也是好事。
只可惜董剑鸣立刻收起了炽热的目光,冷冷指了指那边床上,道:“你认错了,那才是你的刘爷。
”说罢,他立刻抱起了董诗诗往旁边的另一间屋子去了。
秋羽的笑容在看到刘啬后骤然有了一丝僵硬,声音虽然婉转娇媚却还是忍不住有些颤抖,“您就是刘爷?”大老板特地交代好好伺候的客人,难道一直就是这副模样?那为何之前那些姐妹都一副又爱又怕的样子,害她还以为是什幺威猛过人的壮汉,抢着揽了下来。
但既然来了,总要做好。
看刘啬点了点头,秋羽便走去坐在了床边,顺手把屏风拉来挡在床前,玉手一挥撩落了床幔。
时辰才近黄昏,天色仍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