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是警处。那里相信可以得大的保护。」我满有信心的回应他的挑衅问题。
然而,陈达志却笑了一笑,道﹕「你给我听清楚。」他用挟带烟蒂的手指指着我,道﹕「我就是来自邻近的警处。」
「那有甚么问题?」
「那里早就变成了地狱。」陈达志面色沉下来,又道﹕「即使是军营亦无一幸免。」他面带苍桑的,呆视着飘在空中的烟圈。
「为什么啊?」我实是感到难以置信,只把两眼死瞪得老大﹗因为,军营及警处内有庞大的军火,理应是最安全的地方。
在旁的郑子诚忽然插口道﹕「因为大部份人都有你这样的想法,以为警处是最安全。谁知,连被咬的伤者亦走到警处内,其后警处就爆发丧化事件。」
「愚蠢的政府及传媒亦呼吁市民走到警处寻求保护。最终令最安全的地方变成最危险。」陈达志冷笑的道﹕「伤者丧化的速度很快,最快是24小时内就成了活尸人。因此,我们亦自身难保。」
我惊讶得只会把咀吧张开,回望梦瑶的表情,她亦表现得难以置信。
伤者有可能于24小时内丧化吗?回想教授,他亦是四日后丧化。当中究竟是甚么原因?是病毒的变种吗?是因个人的体质?
还是……
教授他有一种特殊的体质,能抑制病毒,把丧化速度减低?
可是,教授已经死了。当中的线索亦随他的生命逝去而消失。
那么唯一的依赖就我已失消的记忆。
「那么救援队呢?这四天来,难道中国又或是香港政府没有派出救援队吗?」梦瑶叫道
陈达志冷笑了一声,道﹕「有,但只是救援政要。不会拯救我们这些不起眼的人物。」
「甚么?」我跟梦瑶不约而同的叫了一声。
「很简单,原因有二。第一,事情已复杂到难以想像,如果拯救全香港人,那么救援队该如何去分辨那一个是感染者?万一把感染者带回去中国,那么中国的灾情就更加严重。」他抽了一口菸,道﹕「第二,把正常人困死在香港是一个非常好的控制灾情的方法。哈哈……」说罢了,他笑了数声。
「为什么?」
「嘿……因为怪物会继续在香港找食物,不会涌到中国去。嘿……我们只是他们的粮食而已。」
听罢了,我忽然感到绝望。
一切已完了。
我们就得要在这里等死。
教授的遗愿将会于六日后跟我化成轻烟。
我呆呆的仰起头,吁吁的吐出一口浊气。
然而,手背上忽然出现的温暖,我细看下,原来是梦瑶紧握我的手。
我俩四见交投,虽然不多说话,但是从眼的交流,我知道她想告诉我﹕即使注定要死,我亦随你而去。
心中渐渐发暖,驱走绝望的寒意。
「沙展,你的想法太偏激。」郑子诚说道﹕「我知道我们仍然有生存的希望。」
「嘿,子诚你仍然那么天真。」陈达志冷笑了一声。
郑子诚向我回望,道﹕「虽然救援队不会搜索生还者。但是驻港的军队却于添马舰设下防线,他们会留守香港到最后一刻。有关人员更于大气电波发放讯息,指生还者可以前往寻求保护。相信,他们在中子弹轰炸前会把生还者带走。」
他的一句说话,令我从绝望黑暗中找到了一点光明。
梦瑶亦充满希望的微笑起来。
「那太好了。」我叫道﹕「你们会去吗?会到添马舰吗?不然你们会死这里」
我心情热切的,可是见他们反应甚是冷淡,于是我再叫道﹕「你们甘心就这样死去吗?你们不害怕死亡吗?」
他们仍然不语,只见陈达志冷笑叫道﹕「哼。小子你知道甚么叫做死亡吗?」
「哦?」
「你看见过死亡吗?你接触过死亡吗?」陈达志语气愈来愈强硬,如鞭炮的向我发问﹕「你曾跟死擦身而过吗?」
回想起我跟活尸人死缠的日子,我确跟死擦身过无数次,故我道﹕「有﹗我跟活尸人死拼过无数次。」
陈达志「嗤」一声嘲笑道﹕「既然如此,那我跟死握了无数次的手了。而且我更用枪指着死的臭脑袋,并威迫它把同伴还给我。」
陈达志说罢了便一脸怒意,他多吸一口烟,又道﹕「别在我面前谈起死亡。」
说罢了,他轻指一弹,便把烟蒂弹在地上。他站身把烟踏熄,道﹕「全香港到处都是吃人的怪物。你有能力到添马舰,我只好说你走运。」
他转身背我离去时,又道﹕「要去或留,你自己决定。但是,要走的话别指望我们会帮助你。」
说罢了,我心下有气,忽然破口大骂﹕「哼﹗那我自己想办法﹗」
陈达志扬一扬了手,道﹕「随你喜欢吧﹗时间不早,这里的规矩是九时后一定要休息。要不然,我会将你们囚禁起来。」
「哼﹗」
现下,总算可以找个安全的地方安顿下来。
两日来的绝命反抗,除了换来一身酸痛外,亦令身体弄得脏脏的。
我于洗手间中,开了清水,以毛巾轻察身体。利用洗手盆前的洗手液清洁身体,算是洗了一个澡吧。
我脱下了上衣,忽然,我「哦」的一声叫了起来。
心中忽然充满了许多疑问。
因为我发现身上有许多不明的疤痕,我轻摸疤痕,道﹕「这些伤痕究竟是甚么一回事?」
那些疤痕外形呈椭圆形,有的像深坑凹陷,有的如小山坡微微伏起。霎时间,想不到这是甚么、是甚么时候弄来。只知道,当我捉摸它时,就彷彿连接了记忆片一样,脑中忽然渐渐传出呼喊。
「啊﹗原来你在这里。」
就当呼喊要建构成影像时,忽然有人走入洗手间,把影像瓦解。
我被吓得震盪了一下身体,应声一望,原来是郑子诚。
「郑警官。」我微笑道。
他难为情的点一点头,道﹕「这太拘谨了。叫我做子诚便可以了。」他亲切的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