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我擦乾净了脸上的痕迹。
我闭起了双眼,任由毛巾在脸上抹著。
「第二…」我缓缓的张开了清澈的眼睛,「不要把我的头寄回家,好吗?」我看着行刑官,「随便你怎么处理都好,就是不要寄回家」「…为什么?」「我不想,让家里的那个男人拿到我身上的任何一部份」我简单而坚定的说。
这个镇上的人都知道,死刑犯的尸体因为肉质各不相同,很难控制,所以无法进入正式的餐馆当中料理。
通常的下场就是运去罐头工厂加工成各种罐头。
而肉质更差连罐头都不适合的尸体,则由警局自行焚化。
「好吧,那我就把你的头烧了,可以吗?」行刑官问。
「好…」我感激的看着她,「谢谢您…」(六)高中生怡欣篇(2)一旁的行刑队员压了压我的后颈,示意我把头放入档板中。
「许怡欣,因为翘课,依翘课以及藐视公权力罪嫌,判处死刑,立即斩首!」行刑官大声说道。
「还有什么话想说的吗?」此时我已经被固定在档板中了,纤瘦的身体和断头台形成了强烈的对比,两只粉嫩的双手被反铐在身后,我的乳房不大,微微凸起垂在胸前。
我的牛仔裙很短,这样跪趴著的姿势一定让一半的屁股都露了出来,在我后面的人一定都看到里面了吧,光想就好害羞…或许我裙下的白色内裤清晰可见,中间还会有一小片深色的水渍。
想着想着,我忍不住反转了手腕想试著把自己的裙子拉下来一点好遮住那害羞的部位,但是因为是窄裙,这个姿势裙子和臀部紧贴著,要拉下去也不是这么简单的事。
试了几次都没成功,我不禁感到有些局促。
「没…没有了…」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羞涩的我对于现在的这个姿势感到非常不习惯。
「…那…要斩啰…」行刑官似乎忍不住说出了
「斩」这个字。
我听到后忍不住微微颤抖了一下。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虽然已经鼓起了最大的勇气,但要我说出「好」这个等于宣布死亡时间到来的字眼,我还是做不到。
我的身体又开始颤抖著。
我有点讨厌自己总是这么胆小。
我甚至不敢想像自己斩首后会是什么样子,因为太吓人了。
自己的这种姿势让自己的裙底都被看光了,风吹的屁股好凉,好不习惯…好害羞喔…早知道不穿这么短了…屁股里的塞子塞的自己好难受,听人说跟男人作爱也是把男人的东西塞进去,会不会很不舒服啊…只可惜自己没机会试试看了…等等刀子掉下来不知道会不会痛,脖子整个被切断听起来就好吓人…不知道头跟身体分开是什么感觉…或许很可怕吧…我克制不住自己的颤抖。
要一个年仅十六岁的小女孩面对死亡,似乎还是有点残忍。
但是或许,死在这里也比被那个男人吃掉好吧。
自己已经不想将他称之为爸爸了。
我到最近才发现原来自己从一开始就没有家,或许自己的妈妈根本也是爸爸宰掉的。
从小,她就只能看着照片试著拼凑出妈妈的样子,其中也包括许多熟肉的照片。
我不知道自己的妈妈是个什么样的人。
或许,也跟班上的女同学一样吧。
我觉得这个世界离自己好远,但自己又要被逼著去接受。
直到生命的最后,自己才遇到两个女人。
愿意为了让自己活下去而牺牲自己的女人。
血亲,有血缘关系的亲人,似乎,也只限于有血缘关系吧。
课本上总是告诉自己要孝顺父母,但是假如父母不把自己当女儿看的话,自己,是否还要毫无条件的孝顺他们?如果有毫无血缘关系的人愿意把自己当亲人看的话,那又真的需要把自己局限在血缘关系的枷锁之中吗?如果妈妈还在的话,会不会也像爸爸一样笑嘻嘻的看着自己被宰掉?孝顺父母是因为他们的养育之恩,如果他们根本就不想养育自己的话,或许,也不需要孝顺了吧。
血亲,算什么呢,父母自己都不介意了…那两个女人,比自己的亲人还让自己感到温暖。
比亲人还像亲人,那不是亲人是什么呢…如果今天自己没被判死刑,也不会遇到她们了吧…人生中很多际遇,真的是自己想都想不到的。
是幸运,还是不幸。
如果,人生的意义就是让自己不枉此生,那么,或许自己已经找到人生的意义了吧…只是不想一直孤独下去而已。
「只可惜…」我忍不住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刚刚最后来不及跟玉婷姊说谢谢…」等等再说吧。
是的,还会再见面的。
一定。
或许玉婷姊还会带着她的女儿,一起等著我和心羽姊呢!能在最后认识你们,真好。
我很勇敢。
我没有哭喔!「擦!」我只感觉自己向前飞出,紧接著就是一片血红。
一回头,自己的无头身体早已跪了起来,向天空绽放著年轻美丽的鲜红花朵。
瘦小娇弱的身躯彷佛有些支撑不住花朵的绽放,正在不断的摇晃着。
自己的胸口,也慢慢的染红了。
我第一次这样看着自己的身体,太过于真实了,真实到我有些不敢相信。
那个看起来像是别人的身体竟然就是自己…尿,终于缓缓的从自己的裙底流下来了,在大腿上形成了一条闪闪发光的小水流。
「讨厌…结果还是没忍住…」我看着自己的身体,有些失望,「不过…其实还蛮美的…自己的无头身体」我感到自己正往上移动,接著看见了行刑官。
「好好的走吧,你很勇敢」行刑官看着我说。
我眨了眨眼,接著就被放在玉婷姊的头旁边。
「我们的头放在一起,这样看起来…会不会很像一家人呢…?」我忍不住想着。
「会的,看起来就很像啊」心羽姊,就剩下你啰。
斩首不会很痛的,真的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