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广众下折腾。逼着他不得不做。
夜里众人都回去了,二夫人得了消息,又精心妆粉一遭,在房里等他。
左等右等也不见人,贴身丫鬟出去问才知晓李琎暄到书房里去了。
二夫人找到书房里,只见书房画架上挂着两幅山海图,其中一幅盖了章,她一看便知是李琎珩的。
“二郎,我四处找你。”
“嗯。”
二夫人见他没有回房的意思,紧了紧衣裳,在他书房里随手拿了本游记翻阅起来。
“起风了,你先回去歇着吧。”
“我白天睡迷了,眼瞎一时半会儿也睡不着,不如看会儿书。”
李琎暄盯着画看了许久,突然问她:“你也来看看,哪一幅更好?”
“仿佛小叔画的好些。”
“哦?”
明眼人都看得出,李梨儿的画要更好,毕竟是他的笔法。李梨儿在青楼无人教习,能学得七八分像已是极有天赋。
二夫人却说李琎珩的画更好。
“你倒是看得起老三。”
二夫人看他这样,软软的又靠过来,搂着他的腰撒娇到:“我一个女人家,哪里知道这些,当然要护自家人,另一幅谁画的啊?”
白天宴席上的事情,她当真不知吗。
想到这里,李琎暄看了二夫人一眼,只见她满脸疑惑,丝毫不知情的模样。
“李梨儿画的。”
“哦。若是晨曦学画,应当也是……”
她话不曾说完就听李琎暄说到:“晨曦的心思不在画上,让她自己抉择吧。”
二夫人急了,她就是要同李琎暄说这事的,从她知道李晨曦跟着李琎暄去船厂造船开始,前前后后,也不知道找她说了多少回,李琎暄还由着她胡来。
“一个女孩子家,去造什么船,针线也不做,书也不念,这怎么成呢!我都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沾的这东西,急得我觉也睡不好。”
“怎么不成呢,不是有我看着吗,我能做得,她也能。”
“将来哪家好男儿敢要她啊,二郎!”
“我自有打算,你别说了。”
李琎暄卷了画轴扔在一旁。
“这种东西,挂在厅堂里叫人笑话。秋夜风凉,我同你回去歇着吧。”
二夫人还要说,李琎暄已经牵着她开门往外走。二夫人脸皮薄,虽说心里喜滋滋的,却也总记挂着礼数,走得几步抽回手,乖乖的跟在他身后。他不愿多说,她也就暂时先不说,只想着回头叫老夫人来和他说就是。
到了房里,二夫人想起一桩事来。
“二郎,你叫人去庙里求的平安符送回来了,怎么分呢?”
“你拿着一个,剩下的给孩子们。过几日还会有些头面首饰,都是给你的,我这些日子造船事忙,也没个机会同你好好说上话,冷落你了。”
“哎,老夫老妻的,说这些做什么。你也是,我身上还有呢。”
“你只拿着吧。”
二夫人这才甜甜蜜蜜的笑起来,俩人搂在一起,说了许久的体己话,天将亮才迷迷糊糊睡过去。
李琎暄见她睡得沉,悄悄起床往西府南边小门去了。
小门外等了一个极干练的人。
那人见了李琎暄才递过来一枚玉环。
“怎么是玉环?可灵验吗?”
“这还是我家老爷五年前找天竺使臣特意求的,玉环在庙里供养三年,就是比那位,也是不差的。拢共两个,一个给我们老夫人,另一个就在这儿了。”
李琎暄悄悄接了,又隔了几日才拿了画卷往东府去。
李梨儿如今已经换上厚衣裙,虽说脸色还是不好,到底身上摸着暖和了。
“怎么不穿我叫人送过来的。”
“大伯先送过来,我就穿着了。”
李琎暄又摸了摸她脸颊手心,都是温温的,这才不言语了。
山海图的事情,她已经听大郎说过了。
“爹爹……”
“如何。”
她原是想说,爹爹不愿意,那便不做,李琎暄一问,她又有些怯怯的不敢言语。
李琎暄一问,她便不说话,当下也有些无奈,只得放了画卷说到:“要学画山海图,总要先瞧过真的山海。”
李梨儿乍一听不曾察觉,再一细想,不由得抬起头,眼睛圆溜溜的盯着李琎暄问到:“爹,你……你要教我么?”
李琎暄不做声,只指着拿回来的画卷说到:“这种东西也好意思往外挂,还不快收好了。别人夸两句你便真以为自己下笔有了?旁人不过看在我得面子上才多夸两句,你……”
话没说完,李梨儿已经给他说得满脸涨红,眼眶含着泪。
李琎暄也是拿她没办法:“你哭什么,说两句你就哭。往后学画,还有你哭的时候,你要是三心二意,不能始终的个性,不如趁早说了,也省得我浪费时间,白白给人看了笑话,丢我的脸面。”
李梨儿慌忙擦眼泪,到底还是挂了一道水痕在脸上。
李琎暄还要再说,她已经搂过来,靠在他身上,软软的说到:“爹,你真好。”
他好么。
李琎暄自己也不知道。
事情他做得多,旁人求过来,他总愿意搭一把手。可这么多人里,只有李梨儿说他好。
李琎暄捏着她的下巴,抬起来一看,李梨儿好像奶月里的猫崽一样,眼睛湿漉漉的。
看着像是勾引,勾引他……
脑中刚浮出一点画面,李琎暄便猛的回,手也慌忙收了回来。
“你是在楼里呆久了不成,总这么动手动脚的……说两句奉承的话又如何。”
李梨儿脸胀得通红,看着可怜巴巴的,李琎暄话说得狠了。说她楼里待久了,明里暗里是同外人一样骂她浪荡。旁人说不打紧,李琎暄来说,便句句她都往心里去。
李梨儿又想,即便是作画一事割到心口,李琎暄也还是应承了教她学画的事。
两头比较,李梨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