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唤做刘近。因问道:“刘参军所言亦有道理,只是若不如此,参军可有更
好的法子?”
“回郡侯—”刘近见田烈武相问,连忙欠身抱拳,道:“恕下官无礼。我大
军在君子馆,却连区区百里外的雄州究竟发生了什么,亦一无所知,这与守株待兔
何异?韩宝乃是北朝名将,我军在君子馆,联结莫州、河间,这些算计,他能看得
清清楚楚。敌暗我明,下官恐怕我军落入韩宝算中一”
这番话恍如在田烈武耳边炸起一个惊雷,说中了他内心深处一直在担忧的一个
可能。他霍然一惊,望了望刘近,却没有说什么。便在此时,一个亲兵大步跑上城
楼,走到田烈武跟前,察道:“郡侯,有个叫张叔夜的求见。”
“张叔夜?”田烈武不由得一愣,他记性甚好,自然还记得此人,不由奇道:
“他如何出现在此处?”一面盼咐道:“快请。”
这却还是田烈武第一次见着张叔夜。他带领众人回到行辕,便见一个锦袍男子
在辕门外倚马而立,腰间佩了一柄弯刀,马上挂着一个包袱,一张大弓,一个箭
那人见着田烈武等人,便连忙趋前一步,欠身抱拳道:“下官权知保定军张叔
夜,见过田侯。”
“权知保定军?”田烈武不由得反问了一句。
便见张叔夜苦笑了一下,道:“正是。下官便是新任权知保定军。”
“那你运气可不算太好。”田烈武不由得笑了起来。原来这保定军,地处雄州
与霸州之间,在大宋的军州当中,算是个很小的军。张叔夜谋的这个差事,不算太
好,但也不算太坏。因为他官阶不高,做到权知保定军,已经算是优待。只是田烈
武早已听说他原本是想进密院、兵部,如今却被差到保定军这么个小地方,相较而
言,那必定是在两府被人捉弄了。
他颇疑心是唐康搞的鬼,因此一听张叔夜自报官职,便不由得笑出声来。
却听张叔夜也笑道:“运气也不算太坏。好歹慢了几日,没被契丹围在城
中。”
这一句话,顿时令得田烈武大生好感。因赞道:“稚仲倒是个磊落男子。你既
知保定军被围,还来此做甚?”
张叔夜笑了笑,朝着田烈武又是一揖,笑道:“下官是来投田侯的。”
“唔?”
“下官到了河间府,听说契丹已经得了雄州。见过章大人后,听说田侯在君子
馆,便特地前来投奔。”张叔夜说到这里,也不问田烈武是否肯接纳他,又说道:
“田侯,这君子馆可并非久留之地。”
“哦?”田烈武听得心头一惊,这时也顾不了太多,情不自禁便问道:“稚仲
何出此言?”
“下官听说田侯来此,已经有七八日。而七八日前,雄州便已沦陷一不瞒田
侯,下官是三日前到的河间,在河间时,下官便与章大人打了一个赌,赌三日之
后,田侯必定还在君子馆。下官侥幸得胜,章大人方允我来投奔田侯,不再一定要
让下官去守那肃宁城、肃宁寨。”
田烈武的脸色越发凝重起来,问道:“稚仲凭什么敢如此断言?”
“凭韩宝数日之内,便能取雄州重镇!”
“这位张大人说得极是。”田烈武身后的刘近这时突然插话道:“下官也斗胆
一言,莫州东西,皆有大泊,契丹骑兵只能从中间官道两旁的数十里之地通行。韩
宝为契丹先锋,鹰下之兵,最多不过两三万,少则仅数千。他知我大军在君子馆
却未必知道究竟有多少人马。我云骑军若是倾巢而来,则有万余骑。我万骑马军
倚城而战,韩宝兵力虽多,却无法分兵调动—东面的塘泊虽然有些地区可以通
行,但亦要我军兵力少而难以尽守,其方敢涉水前进。因此,下官这几日间,也在
怀疑韩宝其实是不敢强攻莫州。”
张叔夜惊讶的看了刘近一眼,笑道:“原来田侯军中,亦有智者。”
刘近连忙谦道:“岂敢。此前我军因韩宝轻取名城,而惧其强,却未曾想过
韩宝亦有所惧。在下却也是今日才终于想通这一点,哪里及得张大人三日前在河
间,便已料定。只是在下仍然想不通,韩宝既不敢前来强攻莫州,那么其多半便要
绕道,张大人以为,他会从何处绕道?”
“梁门若不保,则韩宝必自高阳关而来。梁门若存,雄州与高阳关之间,水泊
宽广而深不可涉,又有梁门守军与高阳关守军相呼应,田侯大军北援高阳关也不过
百里,两日可至。韩宝不会走高阳关。”
田烈武挑了挑眉,“稚仲的意思,韩宝会从东面绕道?”
身后众参军听到此处,也渐渐都明白过来,此时都是吓了一跳,有人惊道:
辽人想包围我们?”
“我若是韩宝,也要打这个十意_”张叔夜笑道:“遣一只精兵,自东面绕过
来,插入君子馆与河间府之间,切断我军之联系,然后大军倾巢而下,直取莫州。
到时我河间、君子馆之大军,皆被辽人牵制,南不得,北不得。若是果断南下,退
回河间府,与河间之兵合拢,或还能全身而退。若稍一犹豫,待辽军攻下莫州,或
者干脆弃莫州来,则我军休矣。”
刘近此时也完全明白过来,“若辽人击溃我云骑军,甚至田侯若有不测,田侯
乃是天子近臣,天下名将,一朝有失,河北震栗,休说莫州难存,便是河间相岁岁
可危。”
众人听得此处,都是倒吸了一口凉气。只有一个参军迟疑了一下,才质疑道:
“就凭韩宝鹰下兵力,他如何敢保必胜?”
田烈武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道:“这不是韩宝的兵力。”
“郡侯的意思是?”
田烈武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