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城,皆不许南逃百姓进入。凡有禁军驻守之要地,百姓亦
不许近三里之内。”
孙路也点点头,道:“除此以外,我等已令巡检去清查官道,以保证南逃百
姓,不会占据全部官道。过了馆陶,我已令人在那里检查该些逃难百姓,凡
是以乡里藉贯结保者,许其南下。孤身或独家独户逃难,皆要严加盘查,以防奸细
混入。”
陆师阂笑道:“这也是迫不得已。大名防线事关重大,我等不敢掉以轻心。朝
廷救令亦没说非得让这些百姓进城。只是,现今逃难百姓还少,再过些日子,恐
怕一”
唐康这时已然明白,陆师阂、陈元凤们早已商议好了对策,绝不肯让大名府防
线冒一点儿的风险,但是又怕他这个朝廷派来的监军不干,因此一面诉苦一面交待
他们所做的安排。唐康既可以默认他们的安排,也可以表示反对—只是那样一
来,唐康就得承担后果,而他们也不用与唐康发生任何的争执,用不着得罪这位眼
见着就要炙手可热的大红人。
看起来,无论是陆师阂、陈元凤这样的新党,还是孙路、游师雄这样的旧党
对于朝廷的南撒八州百姓之令,都是不以为然的。
唐康看了看这四人,发现只有游师雄一直没有说话。他微微笑了笑,不置可
否,道:“陆公、陈公,既是如此,在下想去一次馆陶。”
“那也好。”陆师阂笑道:“康时先歇息一日,待北道都总管司之事办得差不
多一”
“不。”唐康笑着打断陆师阂,“在下是想立刻去一”
“这一”陆师阂与陈元凤皆意外的看着唐康。陈元凤旋即笑道:“既然如
此,那便由我便陪康时走一趟罢。”
“有劳了。”唐康笑道:“不过在下两夜没有合眼,实是再也骑不得马了。还
要借辆马车。”他一面说,一面转身对游师雄笑道:“孙大人身为北道都总管,事
务必多。可在下还有个不情之请,游大人是否也能陪在下走一趟馆陶,在下离开北
京多年,许多事情,还要向游大人请教。”
游师雄惊讶的望了唐康一眼,连忙起身回道:“师雄敢不从命?”
君子馆。
田烈武的五千云骑军进驻此地,已有七八日。雄州与霸州的形势,依然不明
朗,倒是在君子馆西北的顺安军高阳关,几日前出现了千余骑辽军,这只辽军烧光
了高阳关外的几个村庄,见高阳关守军坚守不出,也不曾叩关,便绕道南下,直取
永宁军而去。
同时,从高阳关传回一个噩耗,定州知州段子介率军东援保州,于十八日在满
城大败,三千兵马奋军尽墨,段子介生死不明,定州局势岌岌可危。
这让田烈武更加忧心忡忡—难道辽军的主力果真竟是自镇、定南下?
这天的早晨,田烈武巡视完各营早操之后,照例带上他的参军们,登上君子馆
的城楼,远眺北面的莫州。莫州依然十分的平静,平静得令人感到诡异。
通往莫州的官道上,不断的有数十上百的百姓,扶老携幼,背着包裹,赶着牲
畜,向南行来。几乎与官道并行的高河之上,也可见到不少百姓划着小船
逆流而来。对于这些南下的百姓,官府早已懒得盘查,尽管田烈武还是派出了小队
骑兵盘查北上的行人,但他也并不指望他出现在君子馆的消息,能瞒得过韩宝。
他只是一直在琢磨韩宝为何还没有出现。这几日间,他又详细问过了本地的老
人,确信了所谓的“塘泊防线”,根本不可能阻止辽军—在雄、霸、莫、清、沧
五州之间,有好几个大泊,一到夏秋两季水就浅到可以徒步涉水而过,而到了冬天
就会结冰,也就是说,只有春季才能发挥作用。但是在春季的话,如果赶上淳沱河
发大水,自深州以东,一片泽国,哪里还用得着这塘泊?难怪熙宁年间,新党有些
官员对塘泊防线大不以为然,极力主张改造。
而河流也难以依赖,原因也很简单,因为以往契丹都是秋冬入侵,河流结冰
水军完全无用,因此,大宋根本没有黄河北流部署任何水军。毕竟谁也不会养一只
一两百年都可能没用处,每年只能在固定的季节存在的军队。
没有水军防守,辽军几乎可以在任何地方渡河,而宋军也干脆的放弃了倚河防
守的打算。反而为了方便百姓,河北的这些河流上,还修筑了无数的桥梁与浮桥。
这一时半会,谁也不知道这些桥梁究竟还有多少没被拆毁。
所以,这些都不会是韩宝没有出现在莫州的原因。
一面竭力猜测着韩宝在想什么,另一面出于对镇、定形势的担忧,不仅是田烈
武,连章悼也再三遣使来叮嘱田烈武切不可轻举妄动。这让原本打算派一个指挥的
骑兵前进至郭镇试探一下韩宝的田烈武,最终还是决定做罢。丧失一个指挥的兵力
事小,挫了全军的锐气事大。对于近百年未有战事之河朔禁军,哪怕是小小的失
利,也会对士气造成严重的打击。
在城楼上站了一小会,田烈武看见他的几个亲兵也出现在官道上,拉住几个百
姓开始询问。他听到身后有人说道:“郡侯,问了几日了,也不知今日能不
能得些有用的消息。”
田烈武未及回答,便又有人回道:“这些百妇踌廷怕所知有限。有许多人,虽是
雄州人,可自打出娘胎起,便连瓦桥关都没过去。这些百姓多是契丹烧杀到自己的
村子或者邻近村子,才仓惶南逃,他们哪里能知道契丹的动静?况且这几日盘问
逃难百姓,还是莫州的居多。”
田烈武转梦豆自了说话之人一眼,却是个三十来岁的高壮男子,他认得是他的一
个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