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三天过后你不来,我只当从来就没有过这回事了。
”说罢她扶着孙新走到街上,拦住一辆路过的马车,摸出一百文钱交给了车夫,嘱咐他把孙新送回家去。
粗铁棒顾大嫂回到家中,解珍解宝焦急地迎了上来。
她跟他们说了发生在群芳阁的事情,还说孙新回家去问他哥哥孙提辖去了。
解珍解宝也不好说什么。
孙提辖虽然是他们的表哥,却从来没有见过面。
听说他是一个非常厉害的人,不知他会不会答应弟弟的这门婚事。
顾大嫂倒是不用去跟自己的奶奶说。
奶奶虽然参加了昨夜的婚礼,但是她的头脑不甚清醒,无论别人跟她说什么,她都是嘿嘿地笑几声。
顾大嫂跟解珍解宝说,让他们以后不要再靠打猎为生了,他们可以来十里牌给她当伙计,比打猎要强上许多。
她还说要作主给他们两个娶媳妇。
解珍解宝当然乐意,他们高高兴兴地回家去收拾东西去了。
其实他们的家中只有一些旧铺盖和坛坛罐罐,找不出一件值钱的东西。
只是他们俩毕竟在那里生活了这么多年,离开前总要去看一看才放心。
一连两天过去了,孙新没有来十里牌,顾大嫂连他的影子都没有见到。
她心中虽然焦急,可她天生是个豁达的人,心想:“缘分这东西不可强求,急也没用。
”她索性照往常那样忙碌起来。
碰上熟人亲戚问起“姑爷哪儿去了?”她都答道“夫君身体不适,正在屋里歇息呢。
”到了第三天的下午,她已经彻底地放弃希望了。
这时她的酒店里却来了一伙陌生人。
他们是结伴而来的,约有二十来个,看身形打扮像是江湖上走镖的人,随身都带着枪棒和刀剑。
进门后他们要了几壶酒,找地方坐下来喝,跟其他客人没有什么不同。
只是她能感觉到,他们中有的人不时拿眼睛往她身上瞧。
这些人倒还罢了,一个单独坐在另一张桌子上身穿灰布衣裳的客人却让她心里有了一种恐惧的感觉。
因为他身上透出一股杀气,这种杀气一般人是感觉不到的。
顾大嫂独自开店好几年了,时常与人争斗,也杀过人,因此她对危险养成了一种直觉。
天快黑时,其他的客人都走得差不多了,这伙人忽地全都站了起来。
顾大嫂身边的三个伙计感受到了危险,有两人自动站到她旁边保护她,另一人准备出去叫人,却被那些人堵住了门,出不去。
顾大嫂心里明白,叫人来也没有用。
她总共只有十来个伙计,能打的也就是五六个,而这伙人一看就是常年练武的,还带着家伙。
她的人全来也不是他们的对手。
顾大嫂对她的三个伙计道:“你们都给我退下,该干啥干啥,不要过来。
”说罢她走到这伙人跟前,笑着道:“各位客官,想必是我这小店招待不周,得罪了各位,在下先给各位赔礼了。
”说罢她双手抱拳,向他们躬身行了一礼。
那伙人中领头的那个人走了出来,道:“久闻顾家大妹妹的名字,今日一见,果然是个人物。
在下是‘富威’镖局的总镖头孟钢。
我兄弟孟玉前几天受人之托,跟你交过手,败在你手下。
顾家大妹妹可还记得?”顾大嫂听了,暗道:原来他是打伤了孙新的那个孟武师的哥哥。
他们这么多人来我这里,待要怎的?再者,他为何称我为顾家大妹妹?想到此,她不卑不亢地问道:“幸会。
不知孟大哥今天带着这么多人来我这小店,有何见教?”“还不是为了我兄弟孟玉?他自从那天见了顾家大妹妹,心生爱慕,回到家后害起了相思。
我今天是特地来替他提亲的。
”孟钢不紧不慢地说道。
顾大嫂一听,吃了一惊,暗道:“这……这是唱的哪一出啊?”“孟大哥,我已嫁给了孙提辖的弟弟孙新,我们都拜了天地,你还来提的哪门子亲哟!”孟钢道:“顾家大妹妹,我已经托人打听过了。
那天你和我兄弟交手之前,孙新根本就没有见过你。
据认得孙提辖的一个朋友说,他这两天正为此事对孙新大发雷霆呢。
自古以来长兄为父,孙提辖若是不答应,你们两个就算拜了堂,这婚事也要黄。
”他不等顾大嫂答话,接着道:“和孙新一样,孟玉也只有我这一个哥哥。
无论他想要娶哪个女人,我这个做哥哥的都会答应他的。
依我看,你不如弃了孙新,嫁给我弟弟孟玉吧?论容貌论武艺他都不输与孙新。
不是我吹嘘,我的家产甚丰,远不是孙提辖家可比的,你嫁过来后就不用再自己辛苦开店了。
大妹妹,只需你点一下头,我这就叫人将聘礼抬进来!”顾大嫂知道孟玉的武艺不错,至少跟孙新不相上下。
只是当时她并末注意到他的长相,现在一下子也想不起来了。
她对孟钢道:“孟大哥,我和孙新既已拜堂,除非他亲口对我说要休了我,我岂能将自己另许他人?你不必再费心思了,请回吧。
你们的酒钱不用付了,今天算是我请孟大哥和众位弟兄们的。
”孟钢道:“好,痛快。
我弟弟果然没有看错人,顾家大妹妹是个言而有信,有情有义之人。
那我们就先告辞了。
若是孙提辖不答应你和孙新的婚事,我们还会再来的!”说罢他向顾大嫂拱了拱手,带着那一大帮人呼啦呼啦地出了门,都走了。
这时天色已晚,剩下的几个客人也走了。
那三个伙计已经收拾完厨房和柜台,顾大嫂叫他们各自回家去了。
她留下来准备锁门,突然,她发现店里还坐着一个人,就是那个穿灰布衣服,浑身有杀气的人!那人的桌子在一个光线比较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