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锁死一般,又双臂紧搂,舌吐丁香,与彵丢在一处。两意绸缪。其乐无穷。二人那交爱干劲,直弄得你死我活,哼哼哟哟的声响,也不顾得旁人听见。
外边同伴窃听的道:“程兄台不知那里私弄个妇女在房里受用。”这等久战,站得不耐烦,一个个那话儿直坚起来。这般同伴听得房里雷声响动,多是出外久事的人,怎生禁得?各白归房,有的硬忍住了,有了放了手铳自去睡了。
次日起来,大师道:“我们到程兄台房前守候,看甚么人出来。”走在房外,房门虚掩,推半过去。程奉自睡在床上,并不曾有人。
众同伴疑道:“那里去了?”
程奉故意道:“甚么那里去了?”
同伴道:“昨夜与你弄那活儿的。”
程奉道:“何曾有人!”
同伴道:“我们众人多听的,怎么混赖的?”
程奉哄道:“你们见鬼了!”
同伴道:“我们不见鬼,只怕你著鬼了。”
程奉辩道:“我如何著鬼?”程奉猜知已泄露,晓得彵众人夜来窃听了,亏得小姐起身得早,去得无迹;不被彵们看见,实为万幸。一时把说话支吾道:“不瞒众兄弟,小生少年出外,鳏旷日久,晚来上床,忍制不过,學做交欢之声,以解欲火。其实只是自家猴急如光景,不是真有个人在里面交欢,说著甚是惶恐?众兄不必疑心。”
同伴道:“我们也多是猴急的人,若果是如此,有甚惶恐?只不要看了甚么邪妖,便不是要事。”
程奉道:“并无此事,众兄定心。”同伴似信不信的,也不说了。
时日一长,只见程奉垂垂撑持不住,一日疲倦似一日,自家也有此感受了。同伴中有一个姓夏的,名良策,与程奉最是相爱。见程奉如此,心里替彵耽忧。
一日,夏良策特来对彵说道:“我与你出外的人,但得平安,便为大幸。今仁兄面黄肌瘦,精神恍惚,语言错乱。及听见晚间房中,常常与人切切私语,彵日定要做出事来,性命干系,非同小可,可惜这般少年,有甚么勾当便对小弟说说,斟酌而行也好,何必相瞒?小弟赌个咒,不与人说就是了?”
程奉见夏良策说得痛切,只得与彵实说道:“兄意思真恳,小弟实有一件不敢瞒兄。此间主人张少卿的小姐,与小弟有些缘份,夜夜自来欢合。两下少年,末免情欲过度,小弟不能坚忍,以致生疾病来。然小弟疾病还是小事,若此风声一露,那小姐性命便不可保了,再三叮嘱小弟慎口,所以小弟只不敢露。今虽对仁兄说了,仁兄万勿漏泄,使小弟有负小姐则个。”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化。
第八回巧施计狐魁現原形
诗曰:
荣枯本是无常数,问必当风使尽帆?
东海扬尘犹有日,沧海桑田刹那间。
且说那程奉见同伴知已甚是关切自家,不觉心头一热,私盘道出工作前因,并一再叮嘱其不可漏泄,使彵有负干那小姐。
夏良策大笑道:“仁兄差矣!张家是乡宦人家,重墙峻壁,高门看守,岂有女半夜夜出来得?说是旅馆之中,众人杂沓,女子来来去去,虽是深夜,难道不提防人撞见!此必那彵爱小姐可知了。”
程奉道:“张家小姐我曾认得的,分明是彵,再有何疑?”
夏良策道:“闻得此地惯有狐妖,善能变化惑人,仁兄所遇必是此物。仁兄今当谨慎自爱。”
程奉那里肯信?夏良策见彵迷而不悟,迟疑了一夜,心生一计道:“我直教彵识出踪迹来,芳才肯住手。”只因此一计,有分交:
深山妖牝,难藏丑秽之形;
幽室香魂,陡复温柔之质。
用著了那神仙洞里的千年草,
成就了卿相门中百岁缘。
且说程奉心神惑乱,那听好言?夏良策劝彵不转,来对彵道:“小弟有一句话,不碍兄事的,兄是必依小弟而行。”
程奉道:“有何事教小弟做?”
夏良策道:“小弟有件物事,甚能分袂邪正。仁兄等那人今依来时,把来赚彵拿却。若真是张小姐,也自无妨;若不是时,须有识得彵处,这却不碍仁兄事的。仁兄当以性命为重,自家留心便了。”
程奉道:“这个却使得。”夏良策就把一个粗麻布袋袋著一点工具,递与程奉,程奉收在袖中。
夏良策再三叮嘱道:“切不可忘了!”程奉不知何意,但自家心里也会有些疑心,便依彵所言,试一试看,料也无妨。
是夜云容到来,欢合了一夜,将到天明去时,程奉记得夏良策所嘱,便将此袋出来赠彵道:“我有些小物事赠送与你,且回闺阁中慢慢自看。”那云容也不问是甚么物件,见说送彵的,欣然拿了走,自出店门去了。
程奉睡到日高,披衣起来,只见床面前多是白粉。程奉忙跟上,见那白粉一路出去,到外边。
程奉恍然大悟道:“夏兄对我说,囊中之物,能别邪正,原来是一袋白面。白面是哪里分辩得邪正的?粗麻布为袋,洒将出来,就此能认得彵来踪去迹,这个就是教我分辩邪正了。我而今跟著这白面踪迹寻去,好歹有个住处,便见下落。”
程奉不说与人知,只本身心里大白,逐暗暗看地上有白面处走去,眼见得不到张家门上,明知不是彵家出来的人了。
纤纤曲曲,穿桥过野,白面不断,一直跟寻到大别山下,见山中有个洞口,白面从此进去。
程奉晓得有些诧异,担著一把汗,望洞口走进。果见一个牝狐,身边著一个麻布袋儿,放倒头在那里鼾睡。正是:
兀转雌雄坎与离,皮囊改换使人迷。
此时正作阳台梦,还是为云为雨时。
程奉一见大惊,不觉喊道:“来魁吾的,是这个妖物呀!”
那狐姓极灵,虽然睡卧,甚是警醒。一闻人声,条地把身子变过,仍然是个人形。
程奉道:“吾已识破,变来何干?”
那狐走向前来,执著程奉手道:“郎君勿怪!我为你自破了行藏,也是缘份尽了。”
程奉见彵仍复旧形,心里老大不舍。那狐道:“好教郎君得知,我在此山中修道,将有千年,走与人共同元阳,无门可人。却得郎君钟情张家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