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势。」
妇人摇了摇头,略有些失望地道:「果不出我所料,终究还是权力对他更重
要,我在他心里只是个可有可无的过客。」
吴老察觉有异,试探地问道:「夫人说的他指的又是谁?」
妇人苦笑道:「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那老身也不想欺瞒先生了。老身姓
于,闺名秀娘,乃是慕容福之妻!」
吴老吃惊不小,不敢置信地道:「什么?夫人是管家慕容福之妻?老朽还以
为……」
于秀娘不客气地打断道:「先生以为秀娘是慕容赫的妻妾,对么?」
吴老没有否认,只是问道:「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老朽着实有些糊涂了。」
于秀娘道:「先生不明白,秀娘倒是已经猜到慕容赫让先生前来的目的了!」
吴老面带急切地问道:「夫人,事关慕容世家之安危,既然你已经明白慕容
赫让老朽来此见你的意图,还请夫人如实告知老朽,否则两虎相斗,必有一伤,
到时候贼人趁虚而入,只怕白云山庄会变成人间地狱。」
于秀娘长叹了一口气,幽幽地道:「二十多年过去了,我本以为这个秘密会
一直埋藏在心里,跟着我一起进棺材呢!世事难料,既然慕容赫那厮已经遭了报
应,我也不想再累及无辜,索性就全部告诉你吧!」
说罢,于秀娘又沉默了许久,像是在极力稳定情绪,过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
才再次开口,将那段不堪的往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吴老听罢,心中百味杂陈,叹息道:「原来竟有这样一番冤孽!的确是因果
循环,报应不爽!老朽实在没想到,循规蹈矩、温和文雅的慕容赫居然会有这等
阴邪的癖好,也难怪会生出慕容秋这样的逆子,难怪最信任的管家也心存逆反之
心了!但老朽有几点不明,夫人既是知府大人的千金,离开白云山庄后,为何不
回娘家,而要来此不毛之地定居,过着如此清贫的生活呢?」
于秀娘听得此言,冷笑数声,面露凄苦地道:「先生以为我不想回家么?先
生你可能有所不知,家父于时越本来无甚政绩,他之所以能当上福州知府,全靠
慕容世家举荐。我负气回家之后,家父不敢向慕容赫讨个说法,反倒将气撒在我
身上,硬说是我水性杨花,勾引慕容赫,我苦苦争辩,换来的却是家父的无端指
责和绝情寡意!
万念俱灰下,我孤身离开了福州,漫无目的地走着,只想找个无人之地了却
此生,谁知却被路过的好心人救下。救我之人和先生一样,也是一位游方郎中,
他说我已经有了身孕,劝我看在腹中孩儿的份上,莫再轻生,我这才有了生活的
希望。我不想再见慕容世家的人,想要远走他乡,却因为身体虚弱而不便远行,
于是便托那位好心的郎中帮我变卖了随身的首饰,带我来到了这山中居住。」
吴老不无感叹地道:「这二十多年来,夫人孤身一人抚育令郎,其中的艰辛
可想而知,夫人之坚强,实在令老朽佩服!可是夫人既然避开了白云山庄,慕容
赫又是从何得知夫人下落的呢?」
于秀娘道:「这方圆数百里,最大的不是官府,而是慕容世家!我虽有意避
开他们,但却依然没有逃过慕容赫的耳目,他很快便找到了我!
见我怀了身孕,慕容赫很是高兴,说了些后悔之类的话,还拿了许多金银首
饰,带了两个丫鬟前来,但他却不敢接我返回白云山庄,而要我搬到别处去。
我拒绝了慕容赫无耻的要求,并以死相逼,赶走了他。
慕容赫担心我动了胎气,不敢用强,无可奈何之下便拿出一对玉镯,将其中
之一交给了我,说是给我腹中的胎儿做信物之用,他日可以拿着玉镯前去认亲,
我急于想赶走慕容赫,于是便收下了玉镯。
之后的一段时间里,慕容赫时不时会派人送金银珠宝来,但都被我拒绝了,
他见我不收,也就没让人在送了,再后来,我听说慕容赫续了弦,新夫人为他生
了一儿一女,他就再也没来找过我了。这二十多年来,我与广儿相依为命,日子
虽然过得清苦,但远离了人心险恶和是非纷争,却比以前轻松了许多,简单而幸
福。」
吴老不甘心地问道:「冒昧地问一句,广儿究竟是不是慕容赫的骨肉呢?」
于秀娘脸上难得地露出了一丝笑意,目光望向远方,喃喃地道:「慕容赫以
为是他的,所以才对我们娘俩送金送银,但广儿的的确确是阿福的儿子,他跟年
轻时的阿福太像了,一样的憨厚,一样的任劳任怨。或许慕容赫也正是看到了广
儿的相貌,所以这些年才没有再来骚扰我们娘俩了!」
吴老继续追问道:「既然广儿是阿福的骨肉,那夫人又为何一直对阿福避而
不见呢?」
于秀娘面带埋怨地道:「其实那件事过后,我便原谅了阿福,但不成想他却
一心沉迷于他尊贵的大管家身份,将我忘得一干二净,从未派人寻找过我的下落,
他既无情,我又何必有义?我没有告诉广儿他的身世,就是不想让他像阿福那样,
陷入那些尔虞我诈的纷争中去,我只想他简简单单地陪在我身边,过着平平淡淡
的生活,这便足够了!」
吴老面带歉意地道:「都是冤孽呀!夫人不喜纷争,想要平平淡淡地过日子,
老朽却冒昧前来打扰,勾起了夫人的伤心往事,真是抱歉!」
于秀娘苦笑道:「或许这就是命运吧?天意让我嫁入了慕容世家,让我受尽
苦楚,我想离开,却躲不过命运的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