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还不晚,打电话给她。只要加把劲,争龋糊过来,还是有机会的。”陈家默鼓励我。
“可是分开了,当时那种牵扯倒没了。或许那仅仅是错觉。”我说的是实话,现在我并不太想念文墨染。也许就因为当时耳濡目染,产生错觉了。或者仅仅因为我的寂寞。实际,即使她真的过来,我也不知道我们会不会发生关系。
“错觉?你们男人都是这样,相信远水不解近渴。”
“我可不是这种人,只不过冷静下来,感觉友情多些而已。”我连忙反驳。
“别凭自己感觉!”她说。
“可我以为爱情就是感觉的产物,是感觉的对象化,而不是理性分析的结果。”
“是吗?感觉是多变的,感觉下的爱情是不可靠的。”
“可只有不变,才说明爱得真挚、爱得深刻。如果爱情经过化学物理样的理性分析,那么爱情中世俗的成分一定很多。”我确实有这样的看法。
“偏颇的高论,如果没有理性的成分,爱情是不会持久的,而且两个人也不会走进婚姻的圣殿。”她这样说。
我感到意外,原以为她超凡脱俗,却有这么传统的看法。
“算了,我也仅仅说说而已,爱情面前人往往一塌糊涂,也许没来及想就已经爱上了。”
“这也是。那你准备怎样,任由她离去?”
“一切都顺其自然,看她毕业后再说。实际我相信缘分。缘分来了,棒打不散;缘分不到,着急也没用。”
陈家默笑了。“想不到你也这样宿命。”
“男人多多少少有迷信,这也许是男人执着的原因所在,但恰又是他们多变和逃避的借口。倒是你们女人为了爱情从不会理智,所以显得相当执着。说一说你的爱情,美丽的女人都会有一段轰轰烈烈的爱情。”实际说那么多,我只是为了更多了解眼前的女人。
“轰轰烈烈又如何?人已经死了,没有什么可谈的。”陈家默明亮的眼睛顿时黯淡下来,又是一脸惘然。
我一时愣住,感觉自己多嘴多舌。
“他是自杀,遗言只有一句话,说他期望自己在微笑中死亡。这说明他多么注重微笑,只是活着时得不到。就那样,烧炭了结自己,留给我的是一屋子发了疯的仙人掌、仙人球。”她如此的哀伤,双目尽现迷茫,可是语气平淡,说得轻描淡写,仿佛所有的一切都不再与她有关。
我感到空气变得混浊,让人窒息。我不好再说什么,两个人沉默地坐在那里。黄昏的红光透进窗来,我们都变成古陶色。
又是自杀?我想起哥哥来。死有多种,可以跳江,几天前的《广州日报》还报道一个年轻女人在临江大道这里跳江,猎德的治安员看到下去救,结果都沉入江底。据说江河都有邪气,它在吞食人后,就会喜欢吃所有的人,所以跳进这类江河里是找不到尸骨的。猎德的垃圾船打捞了一夜,只勾出几件衣服。
另外还有跳天桥的,被车辆碾成一堆肉泥,这是我亲眼所见。就在石牌天桥,一个看上去不到二十岁的女人,蓬头污面,衣衫褴褛,坐在天桥的栏杆上,望着下面往来的车流。路过的所有人对之不理不睬。我也走过,但不知道为什么,一股力量把我拉回。我与她搭讪,问她有什么困难,我可以帮她解决。当然这是欺骗的话,我当时还在找工作呢。她扭头看我,那双眼睛无神、呆滞,现在回想起来仍然深刻印在脑海里。她什么也不说,我一边说话一边凑过去,想一把拉祝糊。天地良心,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一义举。那时我的心快跳出来。这时有治安员过来,女孩连忙下来。治安员让她回家去,女孩这才悻悻离去。以为这就解决了问题,却不料待我一个小时回来,天桥下到处挤满看热闹的人。我只看一眼,血好多,还在流淌……
还有上吊什么的,最好的自杀方式,大概是吃安眠药,在睡梦中悄然死去,就像自己给自己施行安乐死。可是他们为什么选择烧炭自杀。曾在电视上看到日本人烧炭自杀,死在密封的车里。据说烧炭自杀者,在死前都有一段痛苦的挣扎过程,然后慢慢窒息死亡。我的哥哥,还有她的丈夫为什么选择这样的痛苦方式?如果生对于他们来说是痛苦的,那为什么还要选择这种痛苦的方式了结自己?这像谜团一样困扰着我。
“吃饭吧!”陈家默往我碗里加菜。
我注视她。她滚了眼泪,一滴眼泪依着白皙的脸庞落下。
几天后,我和文墨染通了电话,两个人好久没聊,都显得兴奋。我告诉她我的工作。
“什么?做一个枪手!我的大哥,这可不是你一贯的作风啊。”她尖叫起来。
“一贯作风?我本来就是这样啊!”她的声音有些刺耳,好像我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我眼里,你可是正正经经,而且不甘人后。”
她这样说让我受宠若惊,原来她眼中的我是那样高大。我心情顿时一紧,感到她的声音陌生起来。
“哎呀,我的红颜知己,难道我现在不是正正经经?”我装着惊讶,这样可以放松我的情绪。
“那倒不是,只是感觉你不是那样的。”她的声音低了许多。也许她为我失望,搁在以前,我也没有想到现在会是这样。
我们又说了其它一些事情,尽量回忆过去美好的事情。她也许感觉到我的紧张和不愉快,就叽叽喳喳地鼓噪起来,说她的丰富多彩的生活。
学校的生活我也知道,不无聊就不错了,哪里会丰富多彩。听她那样描述,仿佛我离开学校已经很多年,已经在社会这个大染缸里沾染诸多俗气。隔着电话线,她甜美的声音有些陌生,让我感到造作。可在一起时,我说那声音像百灵鸟的歌声,还为此心跳过,感到无限沉醉。
这么久,我试图习惯现在的生活,习惯做一个枪手,写一些不堪入目的校旱。可现在文墨染让我清醒过来,我的职业不是什么正正经经的职业。
我感到失落,话题顿时没了,哑口无言,只听她一个人说。可她说了什么,我一句话也没听进去。我写的欲望校旱已经毒害了我,日渐在自己编造的场景里经历一场场云里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