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你。”
玄斐然气笑了,“小屁孩滚回家写作业。”
“明天周末,不急。”
虽然比玄斐然小两岁,但是舟笙歌身高已经拔节。青春期的男生变声期,童音混着粗粝的男声,说不出的奇怪。正是一生中最丑的时候。
他也不介意,靠近玄斐然。比她高了一头的身影,与她的在地上重迭。
“是喜剧。”他说,“斐然姐姐,我想让你开心。”
周五晚上的夜场电影比平日里还热闹,一点没有入夜的冷清。
上座率很高。观众们笑得前仰后合,间或爆发掌声。
舟笙歌买来了可乐爆米花放在两人中间,玄斐然一个指头都没动。
她深陷软椅,双腿翘起扭成麻花,挤在远离舟笙歌的另一边角落。
全程没有动静,没有笑声,也没掌声。
舟笙歌几次借着屏幕上的亮光用余光打量她,只看到玄斐然空洞一双大眼睛怔怔盯着屏幕方向。什么都没看进去。
电影高潮,也是笑料最集中的地方,包袱一个接一个,观众们都很嗨。
在笑声中,舟笙歌听到了啜泣声。
玄斐然无声流泪,然后越哭越难以自控。干脆双手掩面,低下头,哽咽混在笑声中。隐匿在人群里,寻求多一秒的自我空间。
耳后的碎发散开垂下,遮挡了半个脸颊。黑暗中,玄斐然躲进自我躯壳,孤独疗伤。
眼下伸来一张捏着纸巾的手。
她愣了片刻。抖着手腕接过,“……谢谢。”
舟笙歌在她眼里就是弟弟,在弟弟面前哭真的太失态了。她展开整张纸巾捂在眼睛上,才敢抬头。
掩耳盗铃。
片尾曲响起,观众陆续离席,昏黄的灯光打开,不清不楚的一切有了具体细节。
玄斐然没起身,舟笙歌陪在身边一起看漫长的演职员表。
“姐姐,我的梦想就是有一天,名字可以出现在这里。”舟笙歌抬手指大屏幕。
“你做我的专属摄影师好不好?”
玄斐然被迫从低落情绪中抽身,跟他一起抬头看向黑底白字冗长滚动的名单。
“早点回家睡觉。梦里什么都有。”
“我认真的。”舟笙歌终于偏过脸诚恳凝望她,“我们在一起合作,你会开心的。我想让你开心,不会惹你哭。”
玄斐然将面纸团在手里,起身道,“先熬过高考再说吧。”
衣摆被轻轻掀动,她低头看。舟笙歌从后围过来,把剩下的一整包纸巾滑进她衣兜。他伸手往前的动作,虚虚把她半搂在怀里,少年清冽的荷尔蒙气息打在她后脖颈。
玄斐然裸露的肌肤微麻,心底浮上一种罪恶感。
这可是弟弟,舟若行的弟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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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姐姐,辛苦你了
“玄斐然!我请你来是让你帮我,不是让你害我的!”舟笙歌从监视器前的小马扎上跳起来,摘下耳包,“卡!”
冲到另一个屋子里,歪头看玄斐然的取景框,又去指导男演员的位置。
“构图,你的构图美感呢?”
玄斐然说,“知道了舟导,我保证下一条把你的男主角拍得美美的。”
舟笙歌叹气,剧本卷成筒高高举起,愤然不知要落在何处,最终拍自己大腿上,“每一秒经费都在燃烧。”
今晚是大夜,熬到凌晨三点多,是一天中最难抗的时候。
候场的演员们裹着军大衣站在红砖平房外面的歪脖树下抽烟。
冻得嘶嘶哈哈。
“看迷糊了。舟导平时不是围着玄老师转么,怎么拍起戏来对人家那么凶。”
“啧,舟导公私分明。戏比天大,导筒一拿,六亲不认。”
“那他到底和玄老师在一起没有?”
“我看不像,没见着玄老师对舟导多特别。”
“有一说一,玄斐然是真漂亮……她幸好没去做演员,不然多少人失业。”
舟笙歌在屋里大吼一声都干嘛呢,小演员们灰溜溜踩了烟头进去。
吃了早饭后是一场外景。灯光师说要等夕阳,日落前十五分钟自然光效果最好。于是剧组有了六七个小时休息时间。
胡同尽头是一家包子铺,玄斐然要了一碗豆腐脑两个肉包,坐小木桌前用一次性塑料勺舀豆腐脑。
熬一晚下来,头发有些油,她直起身子从手腕上褪下皮绳拢起大波浪卷发。
手刚抬起,马甲里的手机突突地震动。她叹口气,翻出手机。
——姐姐,抱歉,不是有意针对你。别生气。
把手机扣在桌上,拿起塑料袋,扒拉出包子,一口咬掉三分之一。
还没看见馅。
行吧,拍戏也就这条件了。玄斐然看半露天的早饭棚子,厨房和餐厅混在一起。再往远处看,城乡结合处还没拆迁的平房,便宜,档期容易安排。
正适合这次短片的年代布景。
视线再回到油腻的矮木桌上,有人在对面落座,推来个暖手炉。
巴掌大小圆润似一枚蛋,外面套着毛茸茸小熊图案保温套。
玄斐然嘴里嚼着包子,“又玩什么幺蛾子呢?”
“姐姐,这阵子在东北拍戏又遇到寒潮,辛苦你了。”低头伏小,完全不若片场时候的趾高气昂。
端起碗喝完已经凉了的豆腐脑。玄斐然从兜里掏出牙线,捂着嘴剔牙,“舟导客气了。”
什么不雅,怎么不美,就在他面前全部展现。
舟笙歌丝毫不在意玄斐然种种形象。
他拿起她咬过的半个包子,津津有味地吃,“我要让你开心,姐姐,这话不会变的。也谢谢你在片场上配合我。”
玄斐然舔了舔齿根,半笑不笑。拿起一旁的过膝羽绒服,披上就往外走。地址wwW.4v4v4v.us
东北的冬天冷得人手脚发麻,户外久了,无论多厚的防寒衣服都被寒风吹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