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 一个人在那里唱词起舞,喜欢替狐姐姐梳头,喜欢跟狐姐姐在一起的时候...
他这样说,让我猝不及防,一下子愣在原地。
他想要的,原来是我?
虽然不知不觉中他确实已经到了这个 年纪了,但是...
最初,不过是因为自己太过孤独,才会选择把他带在身边,像是人类饲养宠物一样;而如今...
如今...我又把他,当做是我的什么?
我早已习惯了他为我准备的饭菜,习惯了他用木梳轻轻梳理我的长发,习惯了在台上表演的时候,总有一束专注的目光属于他。
习惯的力量真可怕。 如果有一天他从我的身边离开了...仅仅是一个设想,那种梦境带来的绝望感仿佛又重回我的心头。
我错了...我不该,对狐姐姐有 幻想...
靠在他的脖颈前,我抬起头,对他笑了笑。
不要自责。毕竟,你也到这个年龄了,对女孩子有爱慕的情感,也是很正常的。
是爱慕的情感,蒙蔽了他纯净的双眼。
他红了耳根,低着头不敢直视我的眼睛。
说起来,我还从未跟你讲起过我和我族人的故事吧。
我抓着他的肩膀,轻声说:
我,是被族人赶出来的。
就像你们凡人总以考取功名为正途一样,我的族群以 修道成仙为正道。
但是,我却沉迷凡人的戏曲中无法自拔。在长辈的眼中,这是 玩物丧志,是旁门左道。而后,我就被 家族赶出来了。
他抬起头,目光中带着浓浓的担忧,想要像以前一样安慰我。我却偏过头,只是说:但对我来说,功名也好,成仙也罢,不过都是虚妄,与那戏曲一般无二。
他踟蹰许久,小心翼翼地问:狐姐姐,那我喔?
我把手贴在他的脸颊上,感受着他脸上滚烫的温度,感受着自己 躁动的心跳。
我说:只有我此时触碰到的你,是真实的。
我双手环过他的后颈,掂起脚尖,闭上双眼,毫无顾忌地吻了上去。
他猝不及防,生涩地触碰着我的嘴唇。
我轻轻含着他的上唇,用舌头轻舔他的嘴唇。他面颊通红,滚烫得就快要烧起来。
而后,我轻吻着他的喉结,舔舐着他的耳朵。他不堪刺激,抓着我的衣服,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狐姐姐...
吻至情深处,我将他推到我的床上。灯火摇晃,我趴在他的胸膛上,用手指剥下了自己的衣物。
狐姐姐...
他紧紧地闭着眼,双手局促地抓着床沿,不敢放到我的腿上,不敢直视现在的我。
情窦初开的他,仅仅抱有对我的最单纯的爱慕,从未设想过这些男女之事;现在的他,在我眼中与当时山村里那个傻小孩并没有什么 不同,甚至我有些会把他教坏的负罪感。
狐妖 千面,在别人面前伪装了太久,连自己都快忘了真正的自己。
我渴望着有人能够透过无形的 面具看到我的真面目,渴望有人能走进我的心里,渴望着接受我的一切之后他还爱着我。
最害怕被抛弃的,其实是我自己。
把这个,当做狐姐姐最后的任性吧。
我趴在他的胸膛上,闭上眼睛,再次吻上了他的嘴唇。
妆台上的灯火,不断地动摇着。
我喜欢他搂着我的腰,用舌头笨拙地回应着我的索求;
我喜欢他扣着我的十指,用有些沙哑的少年音忘情地呼喊着“狐姐姐”;
我喜欢他倒在我的胸口喘息着,双手还紧紧地抱着我不撒手。
我曾经嗤之以鼻的交欢,此时却为我带来了无法言语的欢愉和满足。
这种欢愉感和满足感充实了我,让我不再恐惧虚无飘渺的梦境和未来。因为我知道,此刻他就在我的身上,不会离开。
哪怕他的双眼已经被对我的爱慕所蒙蔽,那也没有关系。因为他已经进入过了我的最深处,撞见了最真实的我。
以后,我们还能像以前一样,对彼此毫无保留。
我抱着怀里的他,沉沉睡去。
在我的眼中,人世间的繁荣与和平不过是表象;唯有纷乱,才是 永恒不变的真理。
皇帝昏庸,奸臣当道,诸侯并起。
那些王公贵族,为功名利禄,为所谓霸业而互相攻伐。残兵沦为贼寇,与强盗混杂在一起,无数次地烧杀掳掠。这乱世,受苦最多的,还是穷苦百姓。
他总是一脸担忧地跟我说起强盗与匪兵出没的消息,总是叮嘱我让我减少出门,一定要小心。
他说,狐姐姐,我会保护你。
我笑着回应,好啊。
转眼间,又到了严冬时节。
每年到这个时候,我们都会回到 橘子村一次,算是满足他的心愿。在那个宁静的小山村里,我自己也感到很安心,能难得地休息一阵子。
但是,今年兵荒马乱,盗匪横行,导致我们行程极慢。往 橘子村走到半途的时候,我们又收到了来自村长爷爷的信件。信件上说,村子附近出现了一批强盗,他怕我们出现意外,让我们暂时不要回来。
自从收到那封信件起,他脸上的忧愁就又多了几分:那些强盗的残忍,他再明白不过。
那天,外面下着大雪。他手上拿着信件,眉头紧锁,对我说:狐姐姐,冬天粮食紧缺,村子里又物资丰富,万一被强盗盯上...
我安慰他,说不会有这么巧的事情的。村子偏僻很难被发现,更何况大雪会断绝唯一进村的路,等雪再下一阵就不用再担心了。
我看他脸上的忧愁并未消退,干脆说:你要是这么担心的话,我们就赶紧回去。 如果那种事情真的发生了,我们也能够帮上忙。
他眼睛一亮,连连点头。
那第二天早上我们就出发,今晚好好休息。
他离开了我的房间。在自己的床上,我像往常一样,安心地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