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摇头:“不、不必了,我在这里等他……”
“先去洗洗吧,你也不希望,指挥官阁下出来,见到你这幅样子吧?”
“不,不必……”列克星敦的眼睛又冒出光点,脸颊微微抽搐“如果,如果我回来能再快点……”
不想,胡德的轻声劝慰起了反效。列克星敦的眼前又闪过刚刚的场景。
返航时见到炮击,又接到俾斯麦与残敌交火的通讯后,她们便加速回赶。被轰击的港区内一片混乱,留港守军反应不及,列克星敦她们上岸后一步算十步,反而是艾拉发出求救讯息后最快赶到的。
眼前又是那满布血污的松垮肉躯。列克星敦突然用双掌死死按住自己的头,嘴里发出嘶哑呜咽,全然不顾手上的血渍。胡德被吓一跳,赶紧安抚,还用力想把其自锁的双臂拉开,却丝毫未动。
“砰!”急救室的大门打开,同样沾有红渍的夕张与威奇塔走了出来。
列克星敦猛地看向门口,又突然站起。胡德扶稳她之后再赶紧走向夕张,焦急问到:“博士,指挥官他怎么样?”
看着与提督关系格外密切的两位,夕张缓口气,直言道:“很糟糕。”
如受轰雷打击一般,她俩就要支撑不住站姿时,威奇塔赶紧补充:“但还有希望!”
“什么希望?!要怎么办?!”
“跟我来,帮把手!”夕张转身回急救室,朝威奇塔招手,边解释道“送提督到工程局里,用舰娘的制造池,说不定还有希望。”
以前,夕张就给提督报过一个庞大的科研项目。其简言之,就是把舰娘的制造维修等高新技术运用到更多领域上。其中自然就包括十分重要与烧钱的医疗行业。
如此庞大的计划,提督再三斟酌后,还是批准了。可经费十分有限,只能分阶段来慢慢研究。
现在,这便是拯救提督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这,能行吗?”胡德听到这大胆的想法,心里自是完全没底。不止她,夕张和威奇塔也一样。
可列克星敦此刻是斩钉截铁:“试!”
“不论怎样都要把他救回来!!!”
——————
“呼……呼……”
不是呼噜,而似乎是呼吸声。但不像是自己发出的。声源是在周围,却不能确定其具体方向。
这奇怪的气流声越来越大,提督的意识也愈发清晰。对身体的操作感渐渐恢复。
之前的昏沉感彻底散去,提督便尝试睁开眼睛。而映入眼帘的,只有空无一物的无尽死寂……
空无……
死寂……
不对,眼前好像有东西!
在这片无尽黑暗中,似乎有一团在不断扭曲鼓动的鲜活异物。不知远近,不知大小。
察觉自己还是在仰躺的提督突然想站起来,前去仔细看看。
在一片难以言说的难受潮湿间,他的“手”不断摸索,“脚”也找到支撑面,慢慢靠近,靠近——
“t”
提督应该是走近了,面前的物体此刻变得十分鲜明,是一座与他的脸几乎同宽同高的t字形的金色浮雕。
这是,什么啊……
“司令官,司令官!”
熟悉的女声再次传来,提督的眼前应声而变。有些刺眼的光照下,道道近在咫尺的倩影逐渐清晰。
这次,提督终于听清了她的呼唤。
“列、列克…星顿”
“司令官!”听到爱人的回应,列克星敦不管提督满身还是残留的营养液,张开双臂缓缓搂紧。
整整一周,她都会到工程局的这个特别房间里等待。也是港区重整期间,完成艾拉交给她的工作后,她都会来。就看着毛玻璃罐中的模糊身影。直到晚上工程局的执勤舰娘劝她离开。
而在这无事周末凌晨,数日难以入眠的她,也终是等到爱人苏醒。
夕张和威奇塔站在池旁不做打扰。喜悦的同时,博士也盯着仪器屏幕和提督身体报告反复检查,不禁疑惑道:“这恢复得也太快了吧?”
按照她原本的计算,至少需要一个月提督的身体才能完全恢复。而现在,从各项数据来看,提督不仅是康复了那么简单……
“我来帮您洗吧。”
在后续检查,确认身体无碍后,提督便坐着轮椅被列克星敦推回房间。和接到消息前来探望的艾拉,对这几天的工作情况与安排进行交流后,列克星敦也找好换洗衣物。在教官离开后,就要把提督搀起往浴室走。
之前在工程局里只是简单做了冲洗,但在闻到提督身上那淡淡的奇特药味后,列克星敦觉得还是要给他好好洗个澡才行。
“我自己来就好了。用轮椅真的太夸张了。”看到爱妻的眼袋黑圈,方才也从夕张威奇塔嘴中知道她最近状态,很是心疼“你这几天都没好好睡觉,赶紧先去休息吧!”
“我没事的。”列克星敦微笑着轻轻摇头。可从她的一举一动,提督都感到一股将要溢出的憔悴与虚弱。
舰娘的身体比普通人类要强大与坚韧许多。但几天就将舰娘状态摧残成这样,那就不单是身体上的压力。
“我可以的。”提督稍微调整一下,自觉身体状态尚可,便按住扶手打算站起以作表示。可他重伤初愈,怎经得起这猛然的动作。肌肉抽痛乏力,接着便重心不稳,差点栽倒。
“哎!”列克星敦的心又提到嗓眼,跨步一把将提督拥住,不禁斥道:“真是!你看你!要什么强!”
“意外、意外,我慢点就是了……”提督有些发窘,而又不愿示弱,缓口气后便上前靠近。
两手还搭在丈夫身上搀扶的列克星敦也随之走动。提督便顺势,把爱妻拥入怀中,在她耳边轻声道:“好了,先去休息。这几天,让你操心太多了……”
“你本来就一直让我操心嘛……”列克星敦的声音带上哭腔。被爱人温柔怀住的她,终是压抑不住,把这段时间情绪都给爆发出来。
可即便是发泄,列克星敦也很克制,搂着提督的脖子,埋脸在那宽阔肩膀上哭泣。提督也轻拍其背,在她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