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明白了,这姑娘分明就是想让我跟她先低头,归根结底,还是为了个面子,我心里明白这个,我再跟她呛戗,那我真是没情商了;可我还是想故意调戏调戏她,于是我夹起一筷子牛肉,故意递到她嘴边,但等她张嘴伸舌尖来接肉的时候,我又故意把肉片收回来一些,让她衔了个空,来回一下,我这么逗着她一共逗了两个回合;等她再次流着泪珠气鼓鼓地瞪着我,我又把肉片放到了她的嘴边,她见状,探嘴去咬的动作比刚才更快了一些,身子也跟着朝前倾了一下,但没想到这一次,我却把筷子朝上一抬,一整片牛肉带着酱油焦糖汤汁,直接贴到了她的鼻尖上。
「呜呜——噗嗤……哼!」被我这么一戏弄,原本还眼泪吧嗒的蔡梦君瞬间破涕为笑,「哪有你这样的!朝着我鼻子上喂啊!哼哼哼……呜哼!你……大坏蛋!」「嘻嘻嘻!」我坏笑着看向她,「那不是我的问题啊,小笨梦梦,你看咱俩这中间隔着这么宽一张桌子,对吧?桌子上还放了个锅子,锅子还这么烫,我也根本够不着你的嘴唇啊!」「那……那……那你坐我旁边喂我!」蔡梦君对我半命令半撒娇似的说道。
「那行,你等会儿」接着我便放下筷子,坐到了她正坐在的卡座的空出,然后等我一坐下,拿起了她的筷子,夹了一片肉后,把肉片叼在嘴里的同时又一把将她按到并搂在怀里,用嘴里叼着的肉笑着对着她的嘴唇准备往里塞;这还不算完,我是必然要惩罚她一下刚才在车里对我那么冷漠和跟我故意耍脾气,于是我一边用嘴里油乎乎的肉片在她的面部上方朝下贴过去,另一边又用双手在她的腋下跟软软又平平的小肚子上来回抓着痒痒,搞得她躲闪不及,却又在眼泪四溢的同时笑得花枝乱颤。
「呜呜……我不!呜哼哼……哎哟!哈哈……
你个流氓!何秋岩!大流氓何秋岩!大坏蛋!哎哟……啊哈哈哈!别咯吱我了!我不吃你嘴里的!哈哈哈……你像个小狗似的!小坏狗!小色狗!别弄了……哎哟……哈哈哈……我错了!你别咯吱了!我错了!求求你了!我服了!秋岩……我错了!老公!别闹了!哎哟……哈哈哈……」我立刻停下了嘴上和双手的动作。
同时,她刚才那声「老公」,却听得我从头到脚、从手心到心里,似乎都有些不自在。
——章鱼壶中梦黄粱,天边夏月;迷蒙马背眠,月随残梦天边远,淡淡起茶烟。
而她却毫无察觉、且内心里彻底阴转晴似的,笑着撑着桌子从我的腿上坐了起来,还搂住了我的脖子,一口咬下了我嘴上叼着的那片牛肉,笑盈盈地看着我:「坏蛋!什么『英明神武』!你就知道欺负我……嗳,你刚才说,你将来要娶我,你说的是不是真话啊?」我看着眼前脸上依旧挂着晶莹剔透如露水一样泪珠的蔡梦君,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应该否认,还是就把刚才我从嘴里都没给自己任何心理准备就秃噜出来的话给认下。
——我现在所经历的一切,早已偏离了我最初的愿望。
我倒是也想知其不可奈何,而安之若命,但我似乎却怎么都骗不了自己的本心。
看了她半晌,我只好把目光假意完全聚集在她还挂着牛肉锅明油亮芡的鼻尖上,对她打了个哈哈:「啥真话假话的?你瞧你,弄了一脸菜汤,脸还都哭花了,你这是要唱女丑儿么?哼,像个小花猫似的!小笨蛋!」「那还不都是你弄的啊!」她指指自己脸颊上的泪痕,还有鼻尖上的油污,但此刻的埋怨却依然藏不住心里的喜悦,「你等会儿我吧,我去洗洗」蔡梦君没得到我的回答,但她自己却似乎从我的眼神中读到了什么令她自己满足的内容,于是便也擦擦泪水,笑颜如花地从我身上站起来,然后走到了靠近门口的洗手间去。
再一转身,餐厅前台两个值夜班的女服务员,正一脸复杂的同时看向我和蔡梦君,一个一脸艳羡得发痴,另一个则似乎被我俩腻歪得有点想吐。
我站起身背对着门,把自己的那碗冷面挪到了另一边,又把那盘牛肉蔬菜摊饼挪到了靠近她那边的锅子旁边。
等我再坐下来,冷不丁往门口一看,正巧瞥见一个穿着大衣、戴着口罩的女人走了进来:她一进门就把身上那件看着稍显破旧、洗的虽然干净但是已经被洗的有点发白的黑色运动棉服脱了并拿在手里,而她那对藏在黑色紧身羊毛衫下篮球似的巨乳,自然而然地吸引住了我的目光,但随即,在我迅速打量了一下那女人的差不多175左右的身高,和饱满结实的大屁股、修长又带着些许肉感的穿着黑色厚丝袜的大长腿、以及同样修长但明显是因为职业病而活动得稍显僵硬一些的双臂、还有即便做过美甲也无法转移得了让人不由自主放在她右手指间的老茧的注意力的双手之后,我心中登时一凛,让我不禁下意识地低下头;可我仔细想想,我又深吸了一口气,强打着精神、勇气和注意力抬起头,朝着她那边看去,眼见她又把口罩摘了下来,露出了那两片薄樱唇,甩了甩新染过得香槟红的头发后,那双柳眉细烟也让我看的更加真楚。
她站在门口,很谨慎地环顾了一下四周——当然,谨慎,但并不够仔细——然后又朝着门旁的女洗手间的洗手台走去。
此刻,蔡梦君也刚刚洗完脸,而那个刚出现的女人一见,便很贴心地微笑着从两面镜子中间的纸帕盒里抽出了三张纸手帕,二话没说递给了蔡梦君。
「谢谢啊」
蔡梦君也冲着她莞尔一笑,微微欠身施礼,结果了纸帕,擦干了脸上的水珠。
紧接着,那女人对着镜子拿出了化妆盒,补了补脸上的粉底,又拿出唇彩补了补口红,随即跟蔡梦君几乎同时从洗手间出来,并径直走向了服务员给她指向的她预订的座位。
——我和蔡梦君的位置在靠里面点的角落,而且因为这家店故意要营造一种日韩式酒吧会所的氛围,所以其实越往里面的座位这里,光线越不是那么的好,我俩的位置是梦君挑的,她可能也看出来我对白塔街这片属于太极会的地盘稍微有点敏感,所以刻意选了个不是那么特别显眼的座位;而那个刚刚出现的女人,跟她的那位早已坐在那张桌里的穿着华丽的小情郎的座位,则是靠着餐厅的落地窗,他们那里很容易看到此刻夜里快十点钟还喧嚣非凡的外面的街景。
在我跟蔡梦君的这一桌,和她的那一桌中间,刚好很巧妙地隔着店里装饰用的从天花板垂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