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第五条;《国家宪法》第三章第八十六条;《新民法》第二章第三条,都写明了,一个公民在任何时候都享有沉默和拒绝回答问题的权利。
我不想回答之前那个问题,既是有法可依,又是受到法律保护的」陆冬青有条不紊地回答着,然后又侧过头,专门专心盯着面前的萧宗岷,「我这个人对于政治、国家机关什么的,也不是很了解,但我清楚,省检察院跟省行政议会委员会算是并行单位;如果你们对我刚才说出来的、和接下来马上要说出的话有什么质疑,那么就尽管让检察院的人调查我好了。
我接受一切正规调查」「那好,下一个问题:据一些非红党人士的举证表明,你陆大教授在参与策划选举宣传活动中,有『操纵民意』的嫌疑……陆教授,您是个斯文人,我换个方式问你好了:请问你在担任竞选顾问的时候,究竟都做了哪些工作?」「我只是帮着红党拉了几个广告合作,并且帮助合作企业设计了一些促销活动,当然还有一些调查问卷,仅此而已」「仅此而已?你是否承认,那些由你——当然,还有你身边的那家不知名合作咨询公司——你们设计的那份问卷,是对大众有导向性的?」「不好意思,我请问一下议会,以及在座的所有人,是否清楚什么叫做『调查问卷』——根据百度百科,以及大多数社会学、人文学、经济学等学科教材上面的定义:调查问卷,『是社会调查研究中收集资料的一种工具』,『其实质,是为了收集人们对于某个特定问题的态度、行为特征、价值观观点或信念等信息,而设计的一系列问题』。
打个比方,也就是说,我的那些调查问卷只是一盏盏空碗,它们是用来从被调查者那里化缘、盛菜盛饭的,而不是把已经装好的饭菜珍馐、或者泔水折摞倒给被调查者的。
既然是这样,那我设计的那些调查问卷,又怎么会对大众具有导向性呢?」「你设计那些调查问卷干什么?即便没有导向性,跟咱们省的这次地方大选,也没有关系吧?」选举委员会的副主任对陆冬青厉声问道。
「当然是收集数据,并进行偏好分析了。
顺风车软件,会收集使用者当天衣服穿什么颜色;订餐pp也会收集使用者平时实用什么品牌安全套的信息;我们设计那些调查问卷,即是帮助我们分析Y省人民对于社会议题的态度,也是帮助跟我们合作的那些企业更好地服务他们的顾客,这样可以一举两得,那我为什么不设计那些问卷呢?」「但是在你通过那家乳饮料公司发出那套问卷之后的不久,所有生产人造肉的肉食品加工厂门口就爆发了诸多抗议和打砸事件。
请问,这些事件是不是你策划的?」大法官拍案,对陆冬青质问道。
陆冬青却表现得异常无奈:「不好意思,大法官,请问您有什么证据证明那些事件是由我陆冬青策划的?是由我的那些问卷煽动的?敢问我的哪份问卷上面写了让被调查者闹事的内容?我们只客观记录态度和数据,并没做任何主观的鼓动或者意识形态输出」大法官显然有些急:「那随着那些问卷结果而蹦出来的文章链接呢?你敢说你……」「不好意思,那些文章都是跟我们合作的企业自发刊登的,其内容也都是一些客观陈述和科普内容。
根据《广告宣传法》上面的规定,那些内容完全在合法范围之内。
大法官,您应该比我更清楚这些」「那之后的CBD闹事呢?」大法官气急败坏地追问道,这不得不让人怀疑这家伙、或者是他家里的谁,是否参与了当年对炙手可热的炒作商品「人造肉」的大笔投资。
「你觉得那件事,也是我,或者是我所协助的红党策动的?」陆冬青总算笑了出来,「恳请议会别再开我陆冬青的玩笑了:我曾经在有海外背景的券商工作过不假,CBD大抗议的那次事件中被波及的,也确实有我的老东家;但是,那次事件可是一起复杂的,涉及到沪港、首都还有多伦多湾街、纽约华尔街的、全球性的金融、外交与政治事件。
我陆冬青不是如同拉斐特、赛斯那样的金融大鳄,我亦不是利家豪、郭英中、贺新那样的巨富商贾,我何德何能,可以在全球金融市场引起那么大的震动?而且,我请议会、选举委员会、和在屏幕前观看这次质询直播的诸位不要忘了,那次事件发生在我们F市的部分,到了最后,是由谁出面之后才平定的?」萧宗岷深吸了一口气,饶有意味地打量了陆冬青半天,最后开口问道:「陆冬青教授,你必须明确回答这个问题:你是否利用了你设计的那些调查问卷,来操弄民意?」「不好意思,我想再次请教一下议会:调查问卷设计,又是怎么能跟操弄民意产生联系的?如果能产生联系,那又该怎么样做到?在座的各位必然有很多是学过社会科学以及社会运动学的,想必大家都应该清楚,一份主观性很强的调查问卷,在给大众灌输设计者的思想时,不但不见得会让大众接受自己的观点,而且反倒会引起被调查者的抗拒性——这跟议会委员会的各位,对鄙人所做的工作的假设,大相径庭吧?」这下子,质询陆冬青的这些老官僚们全都说不出来话了。
同样的两张长方体,一张是上面清清楚楚刻印下来的麻将,另一张则是什么都没写的多米诺骨牌。
不像骊沫,那女人做的事情,其实都用不着这么一个问询会,只要是听说过骊沫这个名字的,恐怕三五岁大的孩子都知道她干了啥、她会干啥,她以往的那些支持者愿意挺她、买她的账,也纯粹是因为她输出的那些情绪化的理念对她们的口味进而愿者上钩,她自己对花钱请水军为舆论造势这种事,也毫不避讳;而至于陆冬青,我相信,即使行政议会的这帮人,从头到尾监督着陆冬青和他团队的操作,也一定会有很多人搞不明白他们到底在干嘛,也一定还会有很多人只是云里雾里地知道,陆冬青通过七星山乳业发出的那份调查问卷、跟所有能够喝到七星山妙酸乳的地方出现的抵制人造肉、跟全国大部分发达城市出现的外国股票被证券被挤兑抛售,三者之间似乎有什么笼统的联系,而这里面到底是怎样的原理、再加上陆冬青对行政议会抛出来的这些问题,可能除了他自己,还有像是我初中那两位班长那样的、近几个月都不分昼夜地在陆冬青身边工作的那些人能回答明白之外,其他人,怕是这辈子都别想知道这里面究竟是怎么一会事了。
委员会高位上那几个官僚大人们一齐望着陆冬青波澜不惊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