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手你没看到,你就觉得他们一定是好人;同理,你也不能因为隆达集团一家很讲江湖道义,你就认定所有黑社会都是讲道义的。
太极会的人本身就以心狠手辣出名,这个可能性你不能忽视」夏雪平说完,又顿了顿,「只是……如果是太极会的人出手,他们的风格向来是直接敲门然后不留活口,而不是单单针对你一个人……你还有没有遇到什么其他事?」「其他事……好像真没有了」我挠了挠头道。
——实际上,我当时真的确实忘记了一件小事。
夏雪平刚想再说些什么,但当她看到了那几个分局的警员出现在走廊另一端的时候,她又生生把话咽回了肚子里:「算了,人没抓到,瞎猜也没用。
总之我不在局里的这段时间,你自己要更加小心了」「我知道了」我说道。
我也警惕地看了看这几位同僚,自从「天网」这个词烙印在我的脑海里之后,我现在有一种看谁都觉得不太像好人的草木皆兵之感。
「欸?你咋这时候就来了?」正在此时,一个端着保温杯的五十多岁穿着白大褂阿姨,在经过我和夏雪平身边的时候,突然转过头对夏雪平说道。
她这样突入其来的质问,倒是给夏雪平弄得不明就里:「啊?」「你不是明天的号么?这个点儿就来了?咋的,这点事一天都等不了……」没想到那大妈依旧自顾自地说道,弄得夏雪平的脸上不只有窘迫,似乎还有一丝很少才能从她脸上见得到的慌张。
「夏警官,何警官,咱们这边没什么事了」适时地,那两个分局的警察走到了夏雪平和我的身边;这么一下,拿着茶色保温杯的白大褂大妈才绕过了夏雪平:「哦,原来还是个警察……明天11点10分,别迟到了啊,那个点儿排队的人可多」「嗯,知道了,谢谢」夏雪平侧着身子低着头,久久不回过视线来,脸上还有些许微红。
「你怎么了?」我连忙对夏雪平问道,「怎么来医院挂上号了?你是不是身体哪里感觉不舒服了?」「不是……我……」夏雪平看了我一眼,一反常态地吞吞吐吐,「我是为了调查案子,需要来见一个大夫;那人没什么空闲时间,所以没办法,又为了保密,我只好挂一个专家号」「……哈?来查啥东西啊,还得挂专家号?」我一边说着一边又端详了一下夏雪平的脸,明显感觉到她的脸色有些不好,但哪里不对劲我也说不上来。
「我要查关于『天网』的事情……」夏雪平说完,故意警惕地朝着我身后那两个摆弄着手机的警员,又对我说道,「你先别问了……等我……等我查到了什么我一定告诉你。
你不用太担心我,好不好?」我一听她要查的是「天网」,那一切似乎都说得通,而现在我俩身后就有两个外人,所以我也不敢再继续问下去。
「我说你去哪了?怎么现在才来?」我一进到办公室,站在白板前正做着工作汇报、满嘴唾沫星子往外喷的许常诺,便将手里的资料,故意往夏雪平的办公桌上一砸,停止了之前的话题对我不屑又不忿地叫道。
本来就隐忍郁闷一天,再加上一个小时以前差点遭人毒手的我,一见到许常诺如此对我打招呼,心里的一股无明业火自然是一下子窜到了嗓子眼:「许警官,请你礼貌一点可以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摔摔打打的,这个位置还是夏雪平的办公桌!」「呵呵,『夏雪平』、『夏雪平』,我看你何代组长眼里就只有令堂『夏雪平』,根本没有这个重案一组;大家在这忙活了半天,你才如此慢悠悠地闲庭信步,何秋岩,你是不是当咱们重案一组是儿戏呢?」许常诺依然理直气壮地瞪着我,满口台词加上爆发情绪,精神状态简直像在参加《演员请就位》。
「小许说的,难道不对么?呵呵——我说,咱身为代理组长,秋岩,你这样确实有点儿戏了吧?哈哈,是不是,还当我们这些叔叔阿姨、大哥哥大姐姐陪你这小朋友玩过家家呢?」坐在后排的王楚惠见我出现,也翘起了二郎腿,第二个对我开始了发难。
再定睛一看,沈量才正坐在王楚惠身后、皱着眉绷着嘴巴瞪着我;而徐远则在我的座位上,一边玩着那只打火机、一边满眼迷惘地看着我。
原来是有他们两个在,怪不得这许常诺和王楚惠两个,就像商量好了似的,一个劲地跟我演历史宫斗剧。
我横着眼睛瞪了一下从今早到现在一直对我态度不逊的许常诺,叹了口气后缓缓解开了自己的羽绒服大衣衣领——那条淤血的勒痕,让在坐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儿戏,这在您二位的眼里,也能叫儿戏?」我白了一眼许常诺,然后不由自主地瞪着王楚惠,「哼哼,我倒真他妈希望这个是儿戏!」「秋岩,这怎么搞的?没事吧!」徐远连忙起身,走到了我的面前仰望着我的脖子。
「局长,去医院看了,没啥事……不过真是差点没命」我对徐远说道,但仍然有些忍不住地向王楚惠那边看去:「差不多至少有七个人吧——一个人负责袭击我,两个人负责接应,其他人打掩护,还差点让夏雪平中了枪。
初步调查卷宗现在应该还在荆江街分局呢,估计一会儿能送到咱们这里——就我自己都是荆江街分局刑侦处的车子送来的」徐远看到了我的眼神,末动声色地也朝着王楚惠那边看了一眼,。
果然,王楚惠低着头咬着嘴唇没说话,整个身子也很下意识地蜷缩在一起并向自己的左侧微微躲去,在我仔细观察下,我发现她这一刻眼睛瞪得溜大、跟两颗剥了壳的荔枝肉似的,脑门上的汗珠则比火龙果的籽还要密;装得十分淡然,但她不停抖动的手腕和膝盖则彻底出卖了她在这一刻,根本就是仓皇无措的。
再一转头,我又看了看白浩远那边。
此时白浩远正和胡佳期坐在一起,胡佳期此刻没怎么说话,而且一直低着头,斜刘海和两鬓的发梢还有点湿漉漉的,明显是刚用凉水冲过脸的样子,她的情绪似乎不太好,估计是她前夫又来局里闹事——听办公室里的人说我跟夏雪平休假这一段时间里,胡佳期的前夫来局里闹过三次,第三次还动手打了人,徐远和沈量才都找那个男人谈过话,归根结底,那男的并不是因为胡佳期跟白浩远(当然还有已经牺牲的聂心驰,只是这个前夫还不知道)给自己带了绿帽子,而是觉得他俩的离婚财产分配有点不平衡,因此才屡次三番地专门上局里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