级别保全水平,可能对付你艾立威,对于人家来说,也就是相当于活动一下手腕脚踝、做个课间操之类的。
于是,我一边往下走着,一边等着那些特勤冲我和艾立威扑过来,我寻思着,等一下哪怕把我跟艾立威一起摁在地上,那也是极好的。
可哪知道,我跟艾立威眼看着都走到了通往二楼的楼梯口,那帮特勤一个个都只是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我俩路过,别说拔出手枪叫住我和艾立威了,他们所有人连一个喷嚏都没打,全都跟橱窗里的木制模特似的。
我憋了半天,我跟艾立威马上都要下了楼,却看着那帮特勤还没反应,于是只好喊了一嗓子:“有刺客!”
到了这个时候,那班特勤才从身上纷纷拔枪,距离我和艾立威最近的六个把枪口对准了我和艾立威,而剩下的则抬手对着手心里的对讲发布命令,沿着整层楼到处巡查。
“刺客?在哪?”
其中一个看似领头的人对我问道。
“我身后这位就是!”
我大声说道。
这个时候我已经感觉到艾立威的手有些抖了,但我打赌他肯定不敢开枪,因为他只要一开枪,不管我死不死,我保证这班特勤的子弹将会全部招呼在他身上。
“你们别听他瞎喊!”
艾立威待我话音一落,连忙喊道,持枪的那只右手仍旧在发抖,“诸位弟兄,我是F市警察局重桉一组的刑警,这个人是我正在追查的一名逃犯,我正准备带他回局里……”
“你可真能瞎扯,艾师兄!都这样了你还在颠倒黑白!你说我是逃犯?哼哼,你怕是不知道吧,我刚刚上来的时候,我可是给他们看过我的警官证了!你才是咱们局里通缉的逃犯!”
接着我转过头对着离我最近的一个四十多岁国字脸谢顶特勤问道,“对吧,这位老哥儿?刚才我给你看过我的证件的,你是不是可以给我证明?”
眼前的这位刚刚问过我身份的大哥一脸刚正不阿,却不曾想此时此刻却一个字都不说。
“那既然你俩都不是刺客杀手,”
领头的那位特勤很警惕地看了看我和艾立威,接着,他居然带头把枪放下了,“那你俩都在这瞎嚷嚷啥?赶紧的,都走吧!”
他这一句话,给我和艾立威都弄愣住了。
“不是,我说这位在野党特保处的同仁?我身后这位真的是我们局的通缉嫌犯,他叫艾立威,本名叫曹虎,29岁!你们诸位谁有手机或者其他通讯设备的,查一下就知道了!”
“对不起,我们的责任是保卫在野党党部骨干和党员安全的,对你们警察系统的事情不感兴趣!里面现在正在进行在野党党庆活动,请不要在此喧哗打扰!”
那个领头的特勤说道。
艾立威哭笑不得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那个领头特勤,接着说道:“呵呵,谢谢了,兄弟。打扰了……那要真没事,我真走了?”
这个时候那个领头的又把手枪冲着艾立威端了起来,我心里刚见了点光亮,却听见他对艾立威说道:“还啰嗦什么?要是再不走我们可真开枪了!”
“好好好,我们走、我们走……”
艾立威连忙点头哈腰道。
我愤懑地低着头叹了口气,用不着艾立威用枪戳我的腰或者颈椎,我便有些气馁地往二楼走去。
我这下也真算开了眼,想起之前国中时期有不少亲在野党的同学吹嘘在野党的特勤如何像漫威或者DC漫画里面的超级英雄一般,想起之前在家里看那几个被在野党把控的国家级电视频道里总播放的宣扬在野党特勤保卫处是如何心系社会和老百姓安危的纪录片,再把这些结合我在这一刻的遭遇,我着实有些无语凝噎。
艾立威走到二楼缓步台后,又忍不住抬头看了看三楼,脸上得意地笑着,但笑得又确实有些僵,得意却又尴尬地轻叹了几句:“我操!这帮人也他妈的太……啧!”
我愤恨地回过头白了艾立威一眼,我嘴上并没有说话,但是心里却在止不住地咒骂。
“怎么着,机灵鬼?呵呵,你也没想到他们这帮人会这么样吧?”
艾立威看了看我的眼睛,又说道,“你现在的眼神可真像夏雪平。”
我深吸了一口气,对他问道:“马上到一楼了,你接着想怎么着?”
“正门,出去。你跟我之间的距离可别超过我一个拳头。”
艾立威说着,用枪抵着我的后颈,把我那件夹克重新给我穿在了身上。
“正门?”
我还是没明白这家伙到底要干嘛,因为按照警笛鸣啸的声音方向判断,正门处警力最多,而四周最稀疏;倘若我是他的话,手里又有自己仇人儿子这么一个最好的人质,我肯定会选择从侧门或者后门找机会突破。
可他偏偏选择从正门出去跟警力最集中的地方硬杠,这不是自寻死路吗?不,依照艾立威的狡诈多端,从正门突破绝对有他自己的道理……但他到底想干什么我真心摸不着头绪,只能等下随机应变了。
那天晚上堪称熟人聚会,大头和牛牛的派出所距离这条街道不算远,因此被派来协勤维安;而在我前女友之一的贾雨蓉带着小伊和小戚全副武装,正以特警战术姿势准备悄悄突进文化会所的大门时候,后腰被一把手枪顶着的我,缓缓将会所敦实的铁门推开。
若不是感受到冷风的温度,好像就永远不会意识到自己的身体其实是脆弱的。
在我打开门后,从外面除了射进来的探照灯光、和警员们焦急和警惕的目光投射进会所的大厅,还有带着浓重湿冷气息的东北风,顺着衣领和袖口灌进衣服里,不禁令人发抖,就连用我挡在自己身前的艾立威也忍不住搓搓自己握枪的手背;以及密密麻麻显得雾气蒙蒙的豪雨,似乎一落地就可以在地面上结住薄薄一层冰。
“秋岩……”
小伊忍不住惊声叹道。
我推测她们女子特警中队出任务之前,按照惯例和纪律,她们的教官肯定没有告诉她们在兰山文化会所被劫持的那个市局同事的名字,因此,在这一刻她看到我的时候,不但双目发直,而且端着自动步枪的手也跟着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