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个身影突然冲了出来,一只手握着一把手枪,在他的另一只胳膊下,还胁迫着一个人。
我定睛一看,居然是我的妹妹何美茵。
妹妹此时披头散发、衣不遮体,脸上、脖子上、以及破烂衣服中裸露出来的皮肤上,到处是密密麻麻的伤痕。
她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妹妹会落到别人手里?「哥!妈!救救我!」何美茵大声哀嚎着,此刻她已经哭成了泪人。
只听见胁迫着妹妹的那个身影对我们这边喝道:「夏雪平,放下枪,不然你的女儿也活不成了!」夏雪平却表情冰冷地看着来人。
「我没跟你开玩笑!你再不放下枪我就杀了你女儿!」「你开枪吧。
」夏雪平说道。
我不由得震惊了。
我在一旁又急又气,连着跺脚,用力地嘶吼着,但就是说不出一句话。
——她怎么可以这样?没错,是,她是很多年都没有跟我们生活在一起了,但毕竟美茵也是她的女儿!她怎么可以对自己女儿不管不顾!夏雪平此时此刻又说了一句:「开枪吧,反正我也会杀了你。
你杀不杀何美茵,对我来说都一样。
」什么?我没听错吧!那黑影听了哈哈大笑……只听「砰」的一声……妹妹美茵应声倒地,子弹从她的太阳穴贯穿了整个头颅……可我转身一看,身旁的夏雪平的胸口居然也染上了一片殷红!怎么可能?怎么可能!看见妹妹和夏雪平同时倒在自己面前的我,瞬间疯狂了。
我举起枪对着那团黑影便扣动了扳机;却不想我手里的这把枪,突然变成了一块木头做的玩具枪……而我脑海中,只留下了一阵恐怖而嚣张的「哈哈哈」大笑的声音……霎时间,天旋地转……「醒醒,哥,你醒醒……何秋岩!快醒醒!」我在一缓过神来,却发现美茵此时此刻正担心地在我身边盯着我。
「美茵!你没事吧!美茵!」我赶忙坐了起来,抓住美茵的双肩。
而本来还有些睡眼惺忪的美茵被我这么一抓,倒是有点害怕起来:「哥,你怎么啦?我没事……清醒一点,是你做噩梦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打开了台灯,看了一下周围的房间里,等确定了刚刚发生的一切确实是梦,才松了口气:「呼……」我重新躺下,伸手把美茵搂到了怀里,轻抚着她的发梢:「……吵到你了?对不起啊,美茵。
」「……你刚才好吓人!感觉呼吸很困难,而且喉咙里一直在''嗷''、''嗷''地叫着,却又叫不出来……还以为是你有什么突发病症,我都有点手足无措了……哥,你真的没事吗?」美茵扑在我的怀里说着。
台灯的黄色灯光映在她的脸上,我从她那一双明亮的大眼睛里,看到了闪烁的泪光。
看样子,刚刚真的是给她吓到了。
「没事、没事……」我连忙抚摸了几下她的后背,在她的额头上亲吻了一下,「抱歉了。
别担心了,赶紧睡吧。
」美茵重新躺下,把自己的身子靠紧了我,枕在我的肩头。
我帮她把被子掖了掖,然后搂着她的腰,在她的上臀部轻轻拍了拍,除此以外,我几乎一动也不敢动,就像怀里在搂着一只受了惊吓的小兔子一般。
当警察的无非两种人:做噩梦的,和不做噩梦的。
——这是一个学长告诉我的,这个学长被我们警院的同学们奉为男神和「金句哥」。
他人长得英俊,风度优雅,各项成绩也不错,每每说的话都发人深思。
后来有好事者还仿造着《论语》的格式,给他总结过一本《警院恆言》,这个人简直是警院学生里圣人的存在。
当初我从警专拿到拔尖成绩升入警院的迎新会上,他作为学长在餐桌上跟我们这些新生说的话。
按照他的逻辑,做噩梦的警察经历得多想得多,所以无论这个人是好警察还是坏警察,都是能力傑出的警察;而不做噩梦的警察大部分经历很少、想得也少,从骨子里就没有警惕性,所以大部分都会庸庸碌碌一辈子。
他紧接着的一句是:「所以现在你们谁要是决定不想当警察了,想反悔还来得及。
」做噩梦是我的老毛病了,基本频率是一个月只有几天不做噩梦,睡得再踏实的人都会被我做噩梦时候的发出的惨啸声吵醒;而我每次做噩梦时,惊醒就很难再入睡,所以只能翻来覆去地躺着,警校的铁床铺本来就不结实,再经我这么一翻身,响动更大。
最后,我这毛病弄得宿管办公室不得已,为了不让我影响到其他人的休息,在第一学期还没结束的时候,就给我安排到了单人单间去睡。
这个前辈听说我的这个事情以后,对我说过,「你小子天生就是当警察的料」。
我也很佩服他的能力和为人,本想等我有时间以后,多找他聊聊天,可是后来他在他们那届临毕业前就突然消失了——用不着多说,他应该是去了安全保卫局、国家情报调查院,或者其他类似的情治部门工作。
警院每年都有出类拔萃的毕业生像他这样,突然间「蒸发」。
我当初也在被选拔到这些部门的预备役名单之列,其实说句听起来稍微有些自大的话:虽说只有优秀的学警才能出现在那份预备役名单上面,但我还真就对他们的认定不是很感冒——情报部门那帮人对於人才的选拔,从来都是强制性的,根本不存在个人意愿;但我并不喜欢情报工作,即便情报工作跟警察的职责任务有很大的相似性。
也多亏我在校期间闯的类似打架斗殴、顶撞师长之类祸太多,因而逃过一劫。
我记得那个学长还说过一句话:「人一辈子,想跟几百个人肏过并不难;难的是,只跟一个人肏一辈子,并且能够保证对方也只跟自己肏.」这是他在我们这一帮小屁孩有一次外出开prty、集体约炮的时候,被酒店方面以「噪音太大」为由投诉到警院的——这也是唯一一次我被记录在档案里的关於性方面的祸。
当时这个学长正好是学生督导组的干部,等教导处、学生处、德育处对我们三堂会审之后,学长对当时正在被体罚的我们,如是说道。
他当时用的就是「肏」这个粗俗的字眼,我们在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