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主子的吩咐,你就老实死在这儿!」陶弘敏等人去势极快,转眼就与刘建军交上手,他一个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富豪少爷,动起手来也不含糊,七八名军士冲上来,竟没有留住他,反而被他窥到空处,一个闪身杀进阵中。
混乱中,一支弩箭近距离射在陶弘敏身上,只见他皮甲上符纹微转,一道幽蓝的暗光闪过,那支足以穿透铁甲的弩箭被生生磕飞。
郭解回过头,「你们往北,郭某在这里挡着他们。
」罂粟女心怀犹豫,不由看了赵飞燕和赵合德一眼。
有郭大侠掩护,她与蛇夫人尽可脱身,这对姊妹花却是顾不得了。
赵合德心下了然,若是带上她们,大伙只能一起死。
自己与姊姊能从寝宫逃出来,已经是侥幸,何苦连累他人?她握着姊姊冰凉的手掌,「郭大侠和姊姊们赶快走吧,我和姊姊……从这里跳下去!」赵飞燕嫣然一笑,姊妹俩相拥着往冰层的裂隙跳去。
「先别跳!」冰层下方传来一声娇叱,接着一个人影跃上冰面。
云丹琉浑身是水,龙刀背在身后,她一手一个挽起赵氏姊姊,说道:「下边有出路!我带你们下去!」…………………………………………………………………………………湖水已经下降两丈,湖底大半还浸在水中,但不少地方露出了大片大片乌黑的淤泥,不知道出于哪位先帝的趣味,在湖底堆积了无数奇石,高低不一,形状千姿百态,此时水落石出,宛如一片参差不齐的怪石丛林。
白朦朦的光线从头顶的冰层透入,在石林间折射出光怪陆离的纹路,令人彷彿置身于一处巨大的水晶内。
云丹琉挽着赵氏姊妹,像鱼一样在石丛间的湖水中游动。
她水性极佳,而且似乎有天生的感知力,不用眼睛去看就知道水下的状况,不仅轻易就避开水底嶙峋的乱石,反而在石上频频借力,虽然带着两个人,仍然游得轻松自如,赵氏姊妹就像坐在她臂弯上一样,只有裙角和小腿浸在水中。
郭解水性远不及云丹琉,但修为深厚,他把楚雄托在臂间,在石林上大步如飞。
那些岩石在水底多年,本就光滑无比,水退之后表面又结了一层薄冰,更是滑不溜手,郭解却步履从容,如履平地。
相比之下,尹馥兰就狼狈多了。
陶弘敏的外衣是件夜行衣,披在身上只能聊胜于无,脚下更是连鞋子都没有。
罂粟女和蛇夫人对她屡次弃主求生十二分的看不过眼,苦活累活全都打发给她,这会儿就让她去照顾盛姬,还专门吩咐不能让盛姬浸了冰水——「若是她受凉生病,仔细你的皮!」尹馥兰不敢反抗,又逃不掉,只能委委屈屈地抱着昏迷不醒的盛姬,赤脚趟着冰冷的泥水,勉强行走。
一路上滑倒数次,妖娆白艳的双腿粘满污泥,狼狈不堪。
石窟仿佛一个斜扣的酒瓮,朝下倾斜的洞口一半浸在水中,在乱石丛林的遮掩下,极难发现,若非如此,蔡敬仲和云丹琉也不至于找了这么久。
离石窟还有十余步,头顶轰然一声巨响,一大片冰层仿佛天塌一样,崩碎掉落,堕入湖中,溅起无数碎冰泥水。
听到声音,程宗扬从石窟中探出身来,远远向众人招手。
幸好冰层坠下的位置已远,只是有惊无险,为避免被刘建军看到踪迹,众人加快脚步进入石窟。
赵飞燕和赵合德衣裙略湿,别无大碍。
盛姬陷身火场,虽然没有被烧到,但被烟气呛晕,此时还未醒来。
罂粟女与蛇夫人一见到小紫,顿时有了主心骨,上前施礼问安,殷勤服侍,顺便狠告了尹馥兰几记刁状。
尹馥兰见到紫妈妈,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口,只乖乖跪下,认命地等候发落。
小紫没有理会这些侍奴的勾心斗角,倒是拉着云丹琉的手,饶有兴致的左看右看,把豪爽过人的云大小姐看得俏脸飞红。
云丹琉甩开她的手,气鼓鼓道:「算我欠你的好了!」小紫笑吟吟搂住云丹琉的手臂,在她耳边说了几句。
云丹琉玉颊愈发红了,却没有再甩开她,而是拉着小紫走到暗处,交头接耳的小声嘀咕起来。
第二章程宗扬没见到陶弘敏,问道:「陶五呢?」郭解将楚雄放在地上,「他们往东突围了,我去接应他们。
」「哎,郭大侠!」不等程宗扬说完,郭解便抱拳拱手,腿不弓足不抬,身子往后飞去,转眼消失无踪。
程宗扬追不上他,只好作罢。
楚雄这名陶家世仆服过大还丹,进入胎息的境地,他伤势严重,一时半会儿只怕醒不了。
程宗扬回过头,只见打扮风骚的蔡爷正坐在一块大石,跟两个老家伙推杯换盏,相谈正欢。
「蔡公子,再来一杯!」曹季兴殷勤劝道:「天儿冷,暖暖身子。
」蔡敬仲身上的粉色锦袍已经不见半点水痕,只不过脸上的脂粉洗去大半,露出死白的肤色,倒是那两撇小胡子粘得还紧。
他一手接过杯子,慢慢啜饮。
朱老头在旁敲边鼓道:「小蔡啊,老曹赚点钱不容易,那俩钱可是他的棺材本啊。
」「别!别!别!」曹季兴挡住他,赔着笑脸对蔡敬仲道:「我没那意思,千万别误会,我可不是问你要钱的。
来!来!来!我给你满上!「添满酒,曹季兴竖起大拇指,对朱老头道:「小蔡是我看着长大的,这孩子就一个字!仁义!心肠好,为人厚道!忠厚老实!没得说!」听到曹太监居然夸蔡爷「忠厚老实」,程宗扬实在不能忍了,「行了,少说两句吧。
蔡爷把他的账都转给我了,你就是把他马屁拍穿都没用。
」曹季兴一听,赶紧拿起朱老头的酒盏,用衣袖抹干净,「小程子,你也来一杯?」他拿起酒葫芦斟上酒,眼巴巴道:「还有这一说?你可别蒙我啊。
」蔡爷都造的什么孽?连人家的棺材本都抠走了,干的是人事吗?程宗扬道:「账的事全包在我身上,这会儿先不说了。
蔡爷,你刚才说的出路,在哪儿呢?」「什么出路?」程宗扬一听就急了,「你刚才说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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