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很荒唐,仔细一想就更荒唐了。这不就是纯纯的性骚扰吗?
可是,为了解除契约,也只好当一回性骚扰大叔了。
吕一航像偷偷摸摸做坏事一样,颇有些心虚地打出如下一行字:
「你什么时候有空呢?我想找你。」
提塔几乎是秒回:「第九节课结束后有空。」
前两天提塔发来了她的课程表,所以吕一航早就知道了她的课程安排。提塔在今天上午有一门古典文献学,下午有一门近东魔法概论。
第九节课结束……也就是下午五点啊。
还要煎熬那么久吗?
——好想见她,好想见她。
吕一航的手指戳得飞快,打下了这些字:「我想和你商量件事情,能不能和你见个面呢?」
「可以呀,哪里见?」
「哪里方便就哪里见。」
「那来我家吧,可以一起吃晚饭。」
多么温柔的回复。
提塔总是那么温柔。
如果提塔知道,自己纯粹是受性欲驱使而行动,是为了和她上床而来的,她会怎么想呢?
到底是痛斥,是怒骂,还是扇耳光?这些举措都算是仁至义尽、手下留情了。也许是人脑潜意识之中的某种保护机制作祟,吕一航想象不出更过激的反应。
等到敲完「好」字发送出去,吕一航深深地叹了口气,仰面躺倒在床上。
只不过是动动手指打了几个字,怎么会如此耗费卡路里呢?
「干得不错,真不愧是我的主人。」
西迪柔媚的微笑之上,仿佛写着「计划通」三个大字——她的确应该高兴,因为一切事态发展,都完美地顺着她的预料。就算吕一航极不情愿,也只能着了她的道。
「我按你说的做了,万一她发火了,都是你的错。」吕一航没好气地说。
股民看到别人赚钱,比自己亏钱还难受。吕一航也是如此,看到西迪春风得意的样子,脑袋里就噌噌冒火。
西迪像猜到了吕一航会说什么似的,笑着安抚道:「如果她不同意,就把责任推给妾身吧,说『是可敬可爱的西迪大人操纵了我的身体,我才说出这种胡话』。这样一来,你们肯定不至于绝交。」
吕一航凝望着天花板,以沉默作为回应。
——但愿事情不会落到这个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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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一航也跟提塔一样,上午下午都有课。上午的早八是先秦哲学,下午第八第九节课是炼丹学基础。
身处人满为患的教室中间,他如坐针毡。每过片刻,都得花大力气把枪管压下去,避免让周围的同学看出破绽。但这治标不治本,性欲如同烈火越烧越旺。直到下午,他实在是受不了了,炼丹学上到一半,白胡子老头还在讲台上摇头晃脑地读着图谱,吕一航捂着肚子,佯装腹泻溜了出来,马不停蹄地前往提塔的别墅。
他的脑海中响起了西迪的嬉笑:「放心,您有妾身的庇佑,勃起多久都不会得阴茎炎的。」
「要你多嘴!」吕一航一面赶路,一面嚷嚷道。
他上气不接下气地赶到了提塔家门口,一看手机,才四点半而已。只得在别墅院子中的石板路上来回逡巡。
吕一航一边俯首徘徊,一边在心里打着腹稿:「过一会儿见到提塔了,我该怎么开口呢?」可他想破头皮都没想出一句半句台词来。他的心思太混乱了,只好默念起了净心咒,好让混乱的思绪稍微安分一点。
吕一航走得疲倦了,病恹恹地坐在门廊上,直至约定的时刻,提塔终于出现了。她穿着纯黑的哥特长裙,正是初见时见到的那件。可能是因为赶路的原因,她的气息不免急促,脸上微微泛红,但步伐仍不失优雅。她看到了吕一航,甜美地笑了一笑作为招呼。
肚子饿瘪的人,见到满地乱跑的肥鸡,就会不自觉地联想到烤鸡炸鸡叫花鸡大盘鸡吮指原味鸡。提塔映入眼帘的那一刻,吕一航的眼前仿佛也浮现出了她全裸的胴体——
「让你久等了,我这就开门。柳芭暂时还没回来,她要六点钟才上完课,所以开饭会晚一些……嗯,你不饿吧?」提塔边低头掏钥匙边问道。
吕一航捏了捏自己的脸蛋,努力压制住心中的邪念。他没有回答提塔的问题,而是提了个貌似毫不相干的问题:「你知道,浮士德返老还童后,在街上遇到美丽的马加蕾特时,对魔鬼提了什么要求吗?」
「我想想看。『你给我把那小姑娘弄来』,嗯——『如果我今夜不能搂抱她,我们在午夜就分道扬镳』。」提塔将钥匙塞进锁眼中,回过头撅撅嘴,得意地说,「没错吧?」
吕一航一直很佩服提塔的记性,尤其是文学方面的记性。到底是德国人,对德国文豪的杰作果然是滚瓜烂熟。
「是这样。」吕一航跟着提塔走入玄关,降低音调,继续说了下去,「由此看来,就算是博学的浮士德,也抵抗不了世俗的色欲啊。」
「所以,你想说什么?」提塔听出吕一航有什么弦外之音,于是打断道。
「浮士德得到了魔鬼的力量,提出的第一个愿望就是讨要女人。我以前还觉得他太俗,为什么不许个……格调更高的愿望?可昨天晚上,我明白了,这是人之常情,因为我也忍不住,向西迪许了个相似的愿望。」
吕一航以为提塔会大发雷霆,至少会满脸嫌弃,没想到她却饶有兴趣地刨根问底:「嚯,那她实现你的愿望了吗?」
「实现了,但没完全实现。」
「这是什么意思?」
「她让我来找你,让我求你……」
「求我?有什么好求的?」
这话把吕一航噎住了。
——姑奶奶,你猜我求你什么?难道要我直截了当地说出来吗?
「这个,那个……」
提塔一边换着拖鞋,一边淡淡地说:「也就是说,你想和我上床,是吗?」
「……是。」
听到提塔主动说出了「上床」,吕一航有种如释重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