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想起来去年我和宋芝有一次吃苹果,剩下的果核我们把它埋了起来。
我兴奋地说:「真的吗?原来可以长这么快,我还以为死了呢。」
宋芝握紧了我的手。
才过了一天,宋芝就被宋老师接走了。
真正的分别在这一刻降临了。
没有任何联系方式,我只从妈妈闲谈中知道。
宋芝最后还是跟宋老师住在了一块,可以说,宋老师是真的把宋芝当亲生女儿看待。
她也离开了原来的学校,上了家附近的初中,最后又靠近了市里另一所重点高中,而我,则是考上了妈妈所任职的重点高中。
时间好像过去了很久,又好像没过去很久。
妈妈从三十岁到了三十六岁,但时间好像并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多少痕迹,妈妈还是一如既往的美丽动人,甚至随着年纪的增长更有成熟韵味。
妈妈和宋老师一样也是一个传统的女人,但也不一样。
说宋老师传统是更多着重于行事上,而我对妈妈传统的认识,则是在我的教育上。
重点就在于管我管的很严。
某种程度上也多亏了妈妈管的严,学习上我的基础打的很牢固,成绩一直很稳定,稳中有进,到了初三的年纪,我稳稳的在学校前三,最后如愿考上了妈妈所在的重点高中。
据说我初三那年,妈妈思考了很久要不要特意来教我,因为她当时是在带高二,我升上高中的时候她正好是在带毕业班,从时间上来说她是教不了我的。
最后爸爸劝她,看我成绩不错,别到时候弄巧成拙,妈妈教我带来额外压力反而搞砸了,最后妈妈便放弃了。
但刚升入高中的我,非常不适应,高一下来成绩沦落到班里中游。
事实上这不算是一种沦落,因为我们班是特尖班,汇聚了全省的英才,按以往特尖班的成绩,即使是中游未来高考也是妥妥的985 水平。
倒是妈妈看惯了我在前三呆着,现在看到我名次在成绩单的第二页,就吃不下饭。
最后在我高二那一年,妈妈空降到了我们班上,开始教我们数学。
妈妈教学水平到不见得比原来的数学老师高到哪去,只是妈妈能更精准的掌握我的弱项,课后对我针对性补习。
学习的强度蹭一下上去了,把我搞得有点苦不堪言。
高二那年,班主任给调了座位,因为理科班上男多女少,班主任为了避免某一块区域男生扎堆,就会刻意安排进去两三个女生,也就这样,给我安排了一位女同桌。
结果妈妈来上课看到之后,马上找到班主任要把我的同桌换走。
班主任只好把同桌的女生往后调了一排。
我当时自然是不知道内情的,是妈妈晚上主动跟我说起这件事。
我听完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对妈妈说:「其实不用这样的,我不喜欢那个女生。」
妈妈突然问我:「那你喜欢谁?」
我「啊」了一声,「我没喜欢的人。」
这个时候,妈妈突然提起了宋芝,问我:「还记得她吗?」
我心怦地跳了一下,「怎么了?」
直到这个晚上我才知道,原来宋芝来我家里住的那晚,妈妈知道宋芝来了我的床上。
其实宋芝本来要在这里住一个星期,可以说,第二天是妈妈把她赶走的。
我闷闷不乐了一晚上,想起了很多小时候的事。
高中的生活继续着,枯燥而又乏味,很快就来到了高三,又很快来到了高三下学期。
在妈妈的努力下,我的成绩成功来到了班上前五,已经到了清北的水平,爸爸妈妈很高兴,妈妈更是说不出的得意,每当和他人谈起来我来,丝毫不谦虚那就是她教的好。
而我却快要被沉重的学业压得喘不过气来,每到了深夜,我开始怀念曾经的那个夜晚,那个躺在我枕侧的那个女孩。
我突然想去老家看看了,去看看她说的那颗长起来的苹果树。
高三上学期临近期末的一月,下起了茫茫大雪,元旦开学的第一天,我坐在教室的第三排,早自习结束后,我如往日一般地看着窗外的天空怔怔发呆。
突然听到外面有好几个脚步声,然后响起了班主任声音,「就是这里了,你们跟我一起进去。」
然后我看到班主任领着两个没穿校服的学生,进了班里对大家说:「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两位新来的同学。」
一个女生,一个男生。
我第一眼没有认出来,我记忆里的宋芝没那么好看。
宋芝被班主任先安排到了最后一排坐着,说是等下次一起再调座位。
课间的时候还是宋芝主动来打招呼,「你变帅了。」
我支支吾吾半天不知道说什么好,宋芝笑起来有个浅浅的酒窝,她又说:「是老女人的关系把我送进来的。」
我点了点头,宋老师嫁了个很厉害的男人,这几年来宋老师已经升到了副校长,而跟宋老师同一批进来的妈妈,还在教师这个岗位原地踏步,连个高级都还没评上。
宋芝又说:「我现在一个人住。」
我呆呆地问她:「住在哪?」
「就住在学校外面。」
宋芝指着学校的大门说。
妈妈来上课的时候听说来了两个新同学,很谨慎地打量着宋芝,末了又看了看我。
我被妈妈的眼看的发麻。
但其实妈妈并没有特别的跟我说过什么,后来我才知道,妈妈知道我对其他女生不感兴趣的时候,她会来强调不可以早恋。
但当宋芝这位特殊的女生出现,妈妈生怕提起早恋这件事,让我反而走向这条路。
然而分别那么多年,再见面,我和宋芝难免地生疏了。
并没有那种好友重逢的热闹,生活还是像以前一样。
理科班本来女生就不多,突然又来了这么一位美女,我能感受到平时课间的时候,班里很多男生会往宋芝坐的地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