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没人要。”
“二舅,妈妈病了,你教我打猎吧,我想挣钱给妈妈买药。”
“二舅,你要去当兵了吗?一定要记得回来看看我和妈妈。”
“二舅,妈妈没了。”
“二舅,有个人说我是他儿子,给了外公外婆好多钱,他要把我带去城里,可是我不想离开妈妈,二舅,你在哪里,快回来。”
……
“二舅,我带媳妇来看望您。”
“二舅,这是我儿子,他叫易麟齐”
……
血染沙场的老战士,此时此刻,亦万分悲痛,一颗颗眼泪从湿润眼眶里流出。
“展恒啊,对不起,二舅对不起你呀。”布满老茧的手指颤颤巍巍地摸索在照片上,谢勇民悲切恸哭,“二舅没有保护好你和你妈妈,可是二舅无奈啊。军人,必须以保家卫国为己任。”
看到大姐的照片,那因病而孱弱的样子,谢勇民再次老泪纵横。
她,已经去世三十五年了。
自己负伤退伍,再回家时,常年住在那间破烂的土坯房里面的母子已经消失。
大姐被埋在村子后山一处偏僻的土坡上,外甥被那个让至今都憎恨的男人接到了城里。
谢勇民恨啊,朴素的观念让他想不明白,为什么无情无义的人可以大富大贵,而有情有义的人却贫苦多病,不得善终。
为什么,老天爷要如此对待他的外甥,他才28岁,风华正茂,年轻有为,却尸骨无存。甚至他的妻子和孩子也没留下。
擦去眼泪,翻到另一张照片。彩色的画面清晰了很多。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人抱着一个一岁左右的孩子站在谢勇民身边。
他的外甥,易展恒。帅气俊朗,气质非凡,已不再是当年那个跟在他身后,吃不饱饭,从小就穿着旧衣服鞋子的瘦弱少年。
“太像了,难道……”
悲伤中的谢勇民忽然迟疑了一下,难道酒店遇到的那个年轻人只是和外甥长得像而已?
目光移向被易展恒抱着的孩子,算一算,如果他活下来,现在也二十六了,与年轻人的年纪差不多。
他的脸,简直与外甥的脸一模一样。
就连身形,走路的姿势,说活的声音,或许……
一个念头在谢勇民脑海中突然迸发,就连他也不太敢相信,今天遇到的那个年轻人会是外甥的孩子?
他突然想起来,当年就连霍家人也没有看到霍靖姝的尸体。当他赶到杭州时,外甥一家已经被匆匆下葬。
外甥媳妇的娘家人听说他是易展恒的舅舅,就透露了易展恒和易家其他成员的矛盾,怀疑他们一家是被害死的。
而且霍靖姝和易展恒的孩子可能没死,而是逃到日本避难了。
甚至就连易展恒也可能还活着。
至于一家人不出来发声,霍家亲属猜测可能是害怕被易家的实力继续追杀。
谢勇民当年就想问清外甥的死因,可面对势力强大的易家,他一个退伍老兵又能做什么呢?
听说就连部队里的领导都与易家关系亲密。
他唯有期盼的是,外甥一家还活着。不管生活在哪里,还活着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