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谁的电话呀?”安晴边走边问,心里升出不好的预感。
安雅急忙挂断电话,把手机放回校服左边的口袋里,目光面对妹妹是有些闪躲。
“没……没什么,快走吧。”安雅拉着妹妹的手,加快步子朝售票厅走去。
“姐,谁打电话给你?”
“没什么,骚扰电话而已。”
心情突然无比沉重,冯源律师的话似乎不仅仅是威胁而已。
怎么办,该怎么办?绝不能让家人知道自己在会所兼职的事。
恐惧的阴霾笼罩在心头,甚至连呼吸都不那么顺畅。
安雅抵着头,左手摸着口袋里的手机,不知如何是好。
突然,手机响起短信提示音。安雅抬头看了眼,妹妹正在买票。
深深地呼吸了一下,她用力捏着手机,从口袋里拿出来。
“韩同学,你好,我想我们必须见面商量一下。虽然我的当事人的确对你有冒犯的举措,但是毕竟你没受到实质性的伤害,不是吗?听说韩同学成绩还不错,想必也是聪明人。何必要闹个两败俱伤呢。我的当事人冯先生已经感到深深的后悔,托我向你道歉,而且承诺只要你同意和解,立马赔偿你一百万的精损失费。甚至亲自向你道歉也行。如果韩同学不同意,或者拿不定主意的话,我只好向你的哥哥或者母亲寻求意见了,毕竟韩同学还没满十八岁,属于限制民事行为能力。哦,对了,韩同学家住在汐河镇中塘村吧,我和我的同事可能今晚或者明天就会前去拜访。如果韩同学还不确定的话。”
发短信的人是冯源的律师,魏新志。
看完内容,原本就忧心忡忡的安雅更加六无主,她完全能想象一旦被哥哥和妈妈知道这件事,家里会变成什么情况。
甚至是老师同学,还有村里人。
“姐,姐,姐姐。”
“啊,怎么了安晴,票……票买好了吗?”
安雅慌张地抬起头,妹妹拿着两张车票在她面前晃了晃。
“回家了,姐。”安晴说。
“哦,我……我。”安雅吞吞吐吐,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安晴看着反常的姐姐,关心道:“姐,是不是有什么事?”
“没,我……我,就是……姐还有点事,安晴你先回家吧,姐明天再回去。”
“那姐也要跟我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不然哥哥和妈妈问起来,我都不知道说什么。”
“没什么,就是姐姐兼职的钱还没发,人家通知我去领。”安雅急忙想了个理由,以图搪塞过去。
然后安晴确很疑惑,问道:“工资转微信就可以了,姐姐不会连微信都没有加吧,那直接打电话算了,反正你的电话也是微信号。”
“不行的,酒店发的是现金,还有本人亲自签名按手印才行。”安雅拼命让自己的谎言听上去更合理些,“安晴,你就先回家吧,不用等我了。”
安晴一脸诧异,水汪汪的大眼睛中满是不解,“都什么年代了,一家五星级酒店发工资还是用现金。就是兼职几天而已。”
“所……所以呀,要姐姐去才能领。安晴,先回家好吗?”
安晴与安雅对视了好几秒,才勉强点头答应。
她不理解,姐姐为什么如此紧张,生怕她再追问下去。
目光里充满了让她回家的期盼。
姐妹连心,更何况还是基因都一模一样的双胞胎。
安晴此刻的心里充满了对姐姐的担忧,她清楚,姐姐再撒谎。
为什么她要留下来,难道谈恋爱了?
“姐,那我先回家,你自己注意安全,拿到工资尽早回家。”安晴说。
“好。”安雅点头,紧张的心微微放松。说完,转身离去。
心事重重的安雅漫无目的地走在街道上,始终低着头。
她在惶恐,在纠结,犹如一只受惊的小鸟,仿佛一抬头便看到周围的人在注视她,议论她。
直到电话铃声响起,她才回过来。
她鼓足勇气拿出手机,期盼别再是魏新志那犹如催命符一样的电话号码。
如她所愿,电话不是魏新志的。而是属于另一个男人的。
而确认号码的第一眼,她心头的阴霾彷佛被阳光驱散了大半,不自觉地露出微笑。
“喂,安雅。”高驰野的声音响起,尽管口吻还有些生涩,但已不再是昨天做笔录时那样的冰冷生硬。
“大叔。”
“怎么样,还在江城吗?”
“还在。”
“在哪里?”
“汽车西站附近”
“冯源的律师有打电话给你吗?”
“有,但我没接。”
高驰野的声音停顿片刻,说道:“别害怕,有我在。无论他怎么威胁你,记得全程录音就行,留作证据,正好了解他想耍什么手段。”
安雅回道:“我没接,他又发来一条短信。”
“他怎么说的?”
“大叔,我截图给你看吧。”安雅说。
很快,短信的内容被截图,通过微信发给高驰野。
果然,如他预想的那样,魏新志所谓让韩安雅追悔莫及的方法就是威胁把这件案子告知她的家人。果然够狠毒老辣,一下就抓住关键点。
像韩安雅这样单纯本分的女孩,把名声看得比生命还重要。魏新志笃定她不敢让家人知道她在会所兼职的事,肯定会答应他提出的和解条件。
此外,还有另一重保险。即便是韩安雅固执地坚持指控冯源的犯罪行为,那么也可以用同样的方法威胁她的家人。
在魏新志的印象里,农村人一般都是极其看重脸面的,一旦家中出了什么觉得丢脸的事,都会极力掩埋。
更何况,他和冯源还答应给予高额的赔偿。他相信,即使韩安雅不同意和解,在名声的威胁和金钱的诱惑下,她的家人一定会极力促使她答应。
高驰野可以想象,此刻安雅的心里有多么的不安,她只是一个未成年少女,面临复杂又险恶的人性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