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奏响起,让陆齐瞬间有一种回到了二十年前的感觉。
那时他才五岁,时常听到养父母的小旅馆旁边一家理发店放这首歌。
所以尽管他在很久以后的现在才听懂歌词里的含义,却以为小时候的耳濡目染,听到这首歌时,情不自禁地哼唱几句。
不过令他感到意外的是,顾菀清竟然对吉他的使用如此熟练,想来她应该经常用吉他弹奏歌曲。
第一眼见她弹奏古筝,觉得十分符合她温柔婉约,秀气典雅的形象和气质,却没想到她还能如此熟练地弹奏比较有现代流行风格的吉他。
“离开真的残酷吗或者温柔才是可耻的或者孤独的人无所谓无日无夜无条件前面真的危险吗或者背叛才是体贴的或者逃避比较容易吧风言风语风吹沙”唱到此处,顾菀清回想人生前三十年经历的风雨,不禁感概万千,又将这万千思绪通过曲与词表达出来。
或许,有人会听得懂。
年少成名,成为红极一时,风靡万千的演员和歌手,又在巅峰时急流勇退,放弃名利。
命运似乎和她开了个玩笑,开始不断夺去她的幸福。
父母自杀,丈夫被杀,儿子失踪,生死不明。
在强大的内心也经不住命运无情的打击,她无数次有过自杀的念头,却放不下可能还活着的儿子。
她唯一的希望,唯一的光。
她发誓,只要活着一天,就要找一天的儿子,直到老死。
她逃离是非之地,远离阴谋与迫害,居住在这宁静悠闲的乡村,但从未放弃过寻找儿子的步伐。
一次又一次燃起希望,一次又一次被打击。
在无数个孤独的夜晚,她看着亡夫和儿子的旧照,暗自哭泣。
往前步一是黄昏退后一步是人生风不平浪不静心还不安稳一个岛锁住一个人我等的船还不来我等的人还不明白寂寞默默沈没沈入海未来不再我还在她看了眼跟她轻声哼唱的陆齐,看到那副与亡夫八九分相似的面孔,内心生出一股跟强大,更坚韧的力量。
她默默许愿,希望亡夫在天之灵保佑她和儿子早日团聚。
眼前这个年轻人啊,就是她的儿子吧?
陆齐回之以微笑,朝顾菀清微微点头示意。
他从她的歌声和眼从看出她绝对有着不同寻常的经历。
悲伤、委屈、哀怨,她的心事一定很多,但她会告诉自己吗?
他想做她最亲密的人,他分担她的忧愁;为她遮风挡雨,成为她孤独无助时第一个想到的人;倾听她的诉说,安慰她的内心。
不菲的身家和出众的外貌让他很自信,他一定能获得美人的芳心。
或许这样的想法太俗,却又真实,在生活的上流社会圈子,他见证过太多的类似的例子。
可他确定,顾菀清没有见过比他富有,比他外貌出众的男人?
惯性思维,让他下意识以为顾菀清简单用财富和外貌就能攻略的女人,虽然他内心十分真诚,不仅迷恋顾菀清的外貌,更崇拜她的气质。
可如果他得知真相,大概会羞愧得无地自容吧。
顾菀清继续唱着。
“如果潮去心也去如果潮来你还不来浮浮沈沈往事浮上来回忆回来你已不在一波还未平息一波又来侵袭茫茫人海狂风暴雨一波还来不及一波早就过去一生一世如梦初醒深深太平洋底深深伤心……”
时间到了十点半,凉亭的赏月结束。
陈舒芸谢绝顾菀清留宿的挽留,坚持回家。
陆齐见状,主动提出来把母子俩送回家。
村口,韩安铭扶着母亲坐到轮椅上,对陆齐发出邀请:“不嫌弃的话,到我家坐一坐?”
陆齐摆手,“谢了,我是外地人,进去也不方便。”
他指了指村口那几个坐在帐篷里无聊打牌斗地主的防疫执勤人员说,“还是不给你们村的防疫工作添麻烦。”
“那就多谢你把我们送回来,天黑了,回去要小心。”陈舒芸和韩安铭向陆齐挥了下手。
轮椅被调转方向,母子俩走到帐篷处,向几个检查人员打了声招呼,简单量过体温后,顺利通行。
陆齐坐上车,刚调转方向,就收到了来自顾菀清的微信消息。
“陆齐,人送到了吗?回来要注意安全,乡下路窄湾多,千万小心。”
“已经送进村了,我马上回来,菀清姐。”
回复顾菀清,陆齐痴痴地看着屏幕上那一行字,一种幸福感油然而生。
久违了,这种被挂念的感觉,还是来自自己喜欢的女人。
或许只是自己一厢情愿,但陆齐相信,以后会拥有的。
他开心地驾车返回种植园,像一个正被妻子等待归家的丈夫。
关上门,韩安铭问陈舒芸:“妈,要睡觉吗,还是先看会电视?”
陈舒芸转动轮椅,滑到沙发前,“还不想睡。”
她上身前倾,右手拉着沙发靠背,努力撑起身子,倒在沙发上。
对于正常人来说再简单不过的事,羸弱的她却做得如此废力。
本该帮忙的韩安铭站在轮椅旁,没有出手。
“那你看看电视。”韩安铭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屏幕上跳出一个新闻节目。
接着,他坐在陈舒芸身旁,“看新闻吗?要不看看电视剧?”
“随便。”陈舒芸淡淡地说,她两手交叠在小腹上,两脚搭在轮椅上,目光平淡的看着电视屏幕。
韩安铭撇了眼母亲,“哦。”
上高中起,韩安铭基本没再看过电视剧,偶尔看一眼,也提不起什么兴趣。高中毕业后,多是上网刷视频,看看电影,动漫。
家里的电视几乎成了摆设,两个上高中的妹妹回来也很少看,只有瘫痪的妈妈每天都看,但时间不会太长,因为她跟多娱乐时间和子女们一样,都在上网,或者看看书。
默默无声地看了几分钟,韩安铭察觉到母亲两只小手分别搭在两条腿上轻轻按压,便关心道:“妈,我来给你按摩吧。”
“不用。”陈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