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不允许假设,没法取档重来,她的脚步已然静止,心率跳动依旧紊乱,一整天她都呆在家里没出过门,等待一些事情发生——她潜意识里期待的。
遗憾的是不该发生的终究不会发生,直到无边无际的黑夜吞没了西边最后一线阳光,屋子里面仍旧是时间停止般没有动静,文没有回来找她,甚至连一个电话都不曾联系过。
这间屋子于她而言是家,于文而言大概仅仅是旅馆或者宿舍,也许从一开始就不应当抱任何希望的,现在希望幻灭带来的失落令她的孤单演化成空虚,开发过的身体隐藏了一股越烧越旺的欲火,备受煎熬。
不知不觉中,她走入文所租下的一侧。打量着文的卧室,里面彷佛流淌着文的残留气息,她的痛苦稍为缓解了一些,但只是非常短暂的一瞬,源自肉体对挑逗信号的误判,很快整个人就被卷土重来的旺盛性欲迅速击溃。
明知每一次失守都意味着将在泥潭里陷入得更深,但火烧眉毛且顾眼前,即使是抱薪救火也无从拒绝。
视野里的事物开始绕着她旋转,虚浮的脚步支撑不起娇柔的身躯,跌跌撞撞中横倒在文的床上。
离自己的床其实也不过多走几步,此刻看来却仿若咫尺天涯,有形的墙壁已经敞开大门,无形的魔网却笼罩得她寸步难行,她被这分不清是熟悉还是陌生的环境完全困住了。
剩余不多的罪恶感很快被自渎带来的快乐吞噬,以往她只敢躲在小房子里偷偷摸摸,如今跑到别人屋子公然宣淫,也没觉得不自在,可能潜意识中以为这也是她家的一部分。
沉醉在欢乐中的她脑子根本考虑不了那么多,只像发情期的雌兽一样用尽办法填满体内的空虚。
掌心在层峦叠嶂的乳尖来回穿越,玉指则被丛林渗出的露水淋湿,没有人前来打扰,只有墙上的镜子忠实地记录着这幅淫美绝伦的图卷,至于那些颤抖的天籁之音则在层层反射中消失于夜幕之下。
沈容馨不再是初经人事的女人,撕裂了禁忌之后,她对自己的身体越来越了解,很清楚怎样做才会带给她最大限度的刺激,但技巧的提高速度远比不上无底洞似的欲望膨胀,失去工具的辅助,单凭两只手是如此的无力。
碍眼碍事的衣服早就滑到了床底下,一丝不挂地躺在床上,她还是觉得很热,体内流淌着的各支激流已汇成一股,但总是冲不过最后的关口,她的高潮在持续的摩擦中一次次延期,一次次落空。
折腾大半夜,好不容易她才积累了足够的刺激强度,抓住呼气的机会努力泄了出来。
但完事之后她仍感到肚子里有股气未随之发散,像是中了安慰奖一样的小高潮只是前奏而已,主乐章并未降临。
“宫文,你在哪……”
沈容馨口中发出呓语,她已经无力坚持了,沉重迟钝的脑袋只想找个结实的肩膀依靠。
墙角忽地传来细碎的响声,似有一阵风吹过,惊动了沈容馨,迷糊的思绪稍为回笼,小心翼翼地问:“你回来了吗?”
四周再没有回应,沈容馨估计是自己的错觉,继续喃喃自语:“你真的生气了吗?小气鬼,该生气的是我才对啊。”
“你知道吗?草草率率结婚,是一个错误:但草草率率离婚,何尝又不是一个错误。这两个可不是负负得正,而是错上加错……”
“你的意思是我们不离婚?”突然插入的一句问话打断了她的自言自语。
“嗯。”沈容馨兀自怪:“怎么我好像听到你的声音了。”
“因为我就在你身后呀。”
“啊!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一点声音也没有。”
沈容馨魂都差点吓没了,对文的龙见首不见尾,她还没有概念,根本不晓得先前的丑态有多少被收在文的眼皮底下。不,那段臊人的自白他肯定听见了!
错觉未必是错觉,黑暗中最可靠的眼睛也会蒙蔽自己,沈容馨慌慌张张地把被子卷起来,可是平时看起来挺宽厚的被子关键时刻总是太小,顾得了东就顾不了西,把全身包裹住根本不可能,就连是否挡住三点也没把握。
“有一段时间了。”
文把刚解开的外套顺手放在衣架上,拍拍身上的灰尘,才背过身来,慢吞吞地问道:“我应该没走错房间吧。”
沈容馨没有回答,只定住眼睛望着他。
“我本来只打算悄悄回来拿点东西的,谁知道你也在。”
沈容馨无言以对,她才是应当被审判的。文进门时的响动,说大不大,说小也不算小了,只不过她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其他方面而没发现。
幸亏文也只打算点到为止没有在这方面纠缠:“你刚才说的是真的?”
“我……我说什么了?”
“关于离婚的事,其实我并不着急的,或许我们试着相处一段时间怎样?”
文耐心地解释,出去一趟后回来,他发热的脑子似乎完全冷静了。
“这,这算试婚吗?”
“我听说婚前才有试婚这一概念,与我们的情况不大一样,就当作是婚后磨合期吧,过不下去再分手也不迟,同意吗?”
听完此言,沈容馨仿若石化般全身僵硬,呼吸困难,喉咙里一个音节也没法吐出。
“不同意就算了。”
文做出一幅要离开的样子,将笔记本收拾打包:“以后我可能不会回来了,既然你喜欢这间房子,就留给你好了。”
“不,同意。我是说我没有不同意。”
沈容馨意志并不坚定,声音也是越到后面越低,但总算是克服障碍说出口来,生怕文误解又补充了一下。
“哦。”
文停下手里的动作,转身一个鱼跃直扑过来,并没有外表显示的那般洒脱,他同样很急切,只是欲速则不达的告诫让他收敛而已,得到期待的答复后他马上撕下伪装。
“你那么急干什么?”
毫无征兆地沈容馨就被压在文身下,气愤不过抗议道。
“既然决定继续做夫妻,就得履行相应的义务。”
文用舌头轻轻舔过沈容馨的脸颊:“让我猜猜你身上穿了几件衣服,一件也没有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