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跟你表白,容馨,先别理会结局如何,至少给我机会好吗,我可以发誓今后绝不会让你失望。”
“真的不行,请别再逼我了。”
劝说无效,沈容馨只能苦求,话音已是带着哭腔。
“逼你?我没有。”
文方寸大乱,他不愿意承认失败,可事到如今已无力回天,即使马上用出非常手段也未必有效:“可能我太着急了,老师你再好好考虑一下吧。”
沈容馨知道事情不会轻易了结,但仍很感激这段缓冲纾解了她的部分压力,她已经身心俱疲,无法继续和文闹下去。
气氛复归沉闷,伪装的面纱一旦撕开,就再也无法缝补了,在找到新的平衡点之前,两人的关系变得极度尴尬。
文将马力提到最高,游艇如利箭一般飞速穿梭,似乎借此发泄心中的不快,沈容馨看着有些害怕,但没敢劝阻。
所幸船很快就开回码头,感到心虚的沈容馨像逃跑一样准备冲回岸边,保持静默的文这时却把她喊住了:“老师,现在你的心意还没变吗?”
一贯轻佻的话音此刻却变得稳重,含有种与其年龄不相称的沧桑,沈容馨不由把迈出的脚步重新收了回来,转头望了过去。文并未挪动身体,从背影上看好像突然长大了很多,心底的波澜完全被掩埋。
沈容馨了解文这次是认真的,不是心血来潮,可正因如此,才让她更为难。
拒绝对文是沉重的打击,自己又何尝好受,和文在一起的快乐时光仿若昨日,无论如何都忘不了,如果不是在这样的地点时间相识,或许就是另外一种结果吧,但现在若不能理智地斩断情丝,只会给双方带来更加痛苦、持久的煎熬。
“我已经决定了,不会改变。”
尘埃落定,船舱内只剩下毫无生气的寂静,收到死刑判决的文闭上了眼睛,许久之后,突然笑了,笑得扭曲狰狞,直如魔鬼附体一般。
来时的憧憬完全破灭,整个世界好像都在和他过不去,毒辣的太阳,晦气的游艇,让文只盼着这该死的寒假尽早结束。
沈容馨在即将把他引上巅峰之时突然伸手把他打入谷底,而一直以来他都以为自己把老师玩弄于股掌之间,现在才知道被耍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带着忿恨,他跑到沙滩上,粗暴地捡起一支支贝壳往海里狠砸,却根本无法消解内心的失落。
体力消耗完后,精疲力尽的文一屁股坐在沙滩上,不停地大口喘气,连身后来了个人都没发现。那人拍了拍文的肩膀,文烦躁地问:“谁啊?”
那人竟不应答,文怒从心头起,是哪个不长眼的在这当口还来惹自己,非狠狠揍他一顿不可,回头一看,却是一张和自己相像但老了很多的脸,正是自己的父亲。
宫父一派知根知底的模样,安慰道:“你的遭遇我很遗憾,但这样拿贝壳来出气又算什么男子汉,不就是失恋吗,你还年轻,重头再来有的是机会。”
“你是来看笑话的吗?说得那么轻巧。”
“我的意思是不要为一棵树木耽误整片森林,眼光放宽一些,你就听从我这位过来人的经验之谈吧。”
“你还不是为自己着想,我放弃了你就有机会上是吧。”
文鄙夷道。
宫父脸色好像吸进大堆毒气般难看:“你还真是小气,那天我是在给你创造机会,这都不懂。你老师的确很漂亮,但这种女人我从来都不会去招惹,因为到手之后就很难脱手,不像拜金女那么好打发,分分钟搞出人命,恐怕只有你这种不懂事的小毛孩才会喜欢,我是不会在这棵树上吊死的,不值得。”
父亲的歪理自成体系,文越来越理解为何父母要离婚了,他们好像一个来自火星,一个来自金星,能凑在一起才是怪事。
虽然家庭背景上是门当户对,但行事风格则是两个极端,宫母每时每刻都在思考着下一笔业务,假日期间也是兢兢业业,一丝不苟,而同为企业高层领导的宫父则整天无所事事,他的管理信条是能让别人代劳的东西就绝不亲自动手,省下时间来享受人生。
文对他俩的作风都不完全认可,但也懒得反驳,仅声明了他的态度:“反正我不会死心的,你忙你的去吧。”
宫父摆摆手:“随便你吧,你喜欢找麻烦我也管不着。”
刚才碰巧路遇沈容馨,莫名其妙地说了句对不起就走开了,他想可能是儿子这边出了问题,果然不出所料。谜底既已解开,他认为没必要逗留下去了,这种事只有文自己想通才行,别人去开解反而会帮倒忙,说两句意思意思足矣。
送走父亲之后,文一个“大”字型趴倒在地,开始考虑自己还有什么牌没打,上得了台面的招数似乎都已用光了,若是通过正规合法的途径,怕是要等到猴年马月才能成功了。
自己已经没有长期作战的耐心,又不愿就此罢休,唯一的办法就剩躲在阴影处的黑暗路线了,原本只想以此为辅助,见到曙光后尽快漂白的,可惜时不我予,被迫要修正策略。
大概这就是自己的宿命吧,前一阵时间冲昏了头才痴心妄想通过各种幼稚手段让她爱上自己,是她的无情提醒了自己,可爱的老师,你就等着迎接你愚蠢的选择带给你的下场吧,文恨恨地想着,不时发出冷笑。
盘算着邪恶计划的文回到别墅,第一眼就看见了沈容馨,她还没发现自己,仍是若无其事地听音乐,伴随旋律有节奏地轻晃身体,看来一点也不感到内疚,文坚定了自己的决心,不狠狠炮制她一番这口气是无论如何都咽不下去的。
当然现在没必要撕破脸,毕竟是自己的老师,表面上维持和气还是应该的,文憋气酝酿了一下,作出一副完全想开的样子,微笑着跟沈容馨打招呼。
“老师,你在听什么歌呀?”
“啊?”沈容馨一惊,文是何时进来的她豪不知情,还没想好该如何面对。
“老师,我是说你在听什么歌,我以前没听过。”文重复了一遍。
“这个……我也不清楚,音响估计是你爸开的。”
沈容馨仔细打量了一下文,看到他似乎恢复正常才稍微放心。
“哦。对了,老师,刚才的事情我很抱歉,现在我想清楚了,可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