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花力气哩!”张仙姑道:“等赁着了新房子,都拆了带走,你怕它怎的?万一赁不到更合意的,咱们还住这里呢。”祝大才不说话了。
张仙姑又去找祝缨商量:“那个王妈妈的牌儿,你该写啦。”又问花姐:“那个王妈妈叫啥名哩?”
花姐道:“听她说过,娘家姓夏。”
祝缨也就拖了个空白的牌位来写,张仙姑道:“幸亏我去年买得多!花姐,你来瞧瞧,写得还行不?花姐?”
花姐看着这母女二人,尤其是祝缨,问道:“三郎……王妈妈……不!我真是育婴堂抱来的么?干娘?”
她本没往这上面想的,祝缨说的她也没有怀疑。至于坊间传言就精彩了一点,甚至也有女人说,这王婆子为个抱来搪塞丈夫的孤儿做到这一步,实在不至于,保不齐是亲生的,但是没有证据。花姐就疑心上了,但是出于不给祝缨找麻烦的心理,也只能先烂在心里。
给恩人立牌位是应该的,放在于妙妙一处供奉、还特意保留骨灰之类,就稍稍有点过了。以她对祝缨的了解,这姑娘心地不坏,但是所有的周到都是对“自己人”的,王妈妈离“自己人”还差了一点。除非……
祝缨道:“别问她,她也不知道。我也不确定,没有证据的。连珍珠也是,都是自述。纵她不是亲生,对你也是恩同再造的,你拜一拜她也不为过。”
花姐认真地看着祝缨,道:“三郎,我不聪明,但也知道些人理世情。”
祝缨道:“我也很好,但是知道真相的人已经死了。我不会对王妈妈讲是不是已经找着你了,她自然也不会对我说你究竟是不是她亲生,我只想保住你行踪的秘密,她只想我继续找你,我与她从来没有互相坦诚过。”
花姐低声道:“是啊,是不是亲生的,又有什么要紧?生下我与抱养我,差别也不是很大的。养恩大过生恩。”
于是将夏氏的牌位也给供上了。
…………
木工活做得挺快,做完的这一天,刚好是端午节,祝缨今年的端午也没有一个熟人的表妹出事,官也升了、端午节的赏赐也拿得多了些,一家人在一处煮粽子吃。
张仙姑就不再拿自己那些鲜亮衣服给花姐,花姐裁了两身素色的衣裳,自己做了鞋子,又包着头巾。有邻居问起时,就说自己原是寡居的,不合穿鲜亮的衣衫。邻居们都扼腕:“好好的小娘子。”肚里还有一句话,改嫁也不算什么,可惜看起来是想青春守寡了。
吃过粽子,祝缨就张罗请客的事情了,就在院子里,摆上四、五桌酒,请些同僚、朋友、里正等及家眷这样的头面人物,并左邻右舍张仙姑的朋友们。外面摆两张桌子,放些糖果之类,供街坊家小孩子自取,告诉大家,祝家小官人多了个寡姐。
女眷们见花姐斯文有礼,待人接物也有分寸,听说针线也自己做,都说:“祝大娘子,你有个好女儿了。”
金大娘子见了花姐,心道:怪可惜的,要不是身上还有那个官司来历,倒是三郎的贤内助。对花姐也热络起来。张仙姑见金大娘子也喜欢花姐,喜道:“大妹子,以后多多看顾我们花儿姐啊!她人好的!花姐,这金大娘子又热情又周到。”
祝缨的同僚们也有带家眷来的,都劝张仙姑:“你们家三郎这般能干,不买个新房子吗?”大家都在龚案里发了一笔外财,据说祝缨这财发得尤其的多,买个新房怎么了?都掇撺。
张仙姑为难地道:“还得跟她商议呢。先赁个好屋子住着,旁的,再看。好房子现在赁得起了,却又买不起。”
女人们七嘴八舌,也有推荐,也有说,趁早换个大些的,还要买两个侍奉的人,否则是真的不像个仕途极好的官员的家。
外面,所有人都不敢叫祝缨喝酒,只管敬祝大一回,很快把祝大喝高了,金良、甘泽帮祝缨把人扶到屋里放着,才回来接着喝。吃完了酒,祝缨又准备了些糕饼、糖果之类,给诸人带回家去,这才算给花姐把身份给砸实了。
这些人里,只有金良之类跟着上京的才算知道花姐来历,其他人都只道是个立志守节的“寡姐”,心里记下有这么个人,也不怀疑了。
送走了客人,祝缨雇了辆车,亲自提着一个大礼盒,拣上等的糕点之类装了一大盒子,又一大盒散装的糕点,往郑侯府上,给郑熹送礼。上等的给郑熹,管他吃不吃,散装的味儿也不差,请仆人们吃。
她这头忙着,回到家里,花姐就劝她:“别这么张扬,叫那边府里知道了也不美。你虽仕途极好,沈大人也是高官,毁人容易捧人难,他要恼了立意与你作对,也是耽误了你的事儿。我也不委屈,这样就够啦。”
祝缨道:“他?他先忙完他自己家的事儿再说吧。哎,咱们置点田吧。”
花姐道:“你买就是了。”
祝缨道:“我是说,咱们都买些,我如今也有点钱了,拿你的名义也买一些,我的名义也买一些,以备不测。”
“不测?”
“嗯。”
“那好,我代你操持。”花姐就不拒绝了,只是咬定是代祝缨管理的。这也是许多官员常做的事儿,常见于经商。花姐比祝缨更熟这些套路,她先给祝缨写一张欠条,自己按了手印,然后才答应祝缨去买田。又教祝缨一些官宦人家的做法,比金大娘子又更高明一点。
祝缨也就听着,其实,她抄家的时候,见识的比这个更多一些,都是看上头追的紧不紧。比如龚劼家,三个管家都有许多良田,也都让她给抄了。此外还有什么用当票躲抄家的。也都让她给抄完了。
不过她们家底子薄,置个几十亩的薄田,抄家的人都嫌牙碜。她也就收了这个欠条。
花姐道:“你预备怎么买?”
“有老王啊!”
祝缨又告诉了花姐王司直的事儿,说:“他快要休致了,我教他为儿孙置点田产,咱们就顺着他买。”
花姐道:“这样也行。”又说,对休致的前辈,也顶好准备一份不轻不重的礼,送一送。
祝缨就拿出钱来,请她代为操办。
…………——
龚案抄家的财物上缴完、大理寺也分润完,郑熹就给王司直又提了一提,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