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折腾来折腾去,不过是荒漠里的骆驼,徒劳半生,大概也走不出去。
她笑得有些疲倦,“下月初八是我的生辰,二十一岁。我怎么觉着是六十一岁呢?”
了疾从背后走来,倚在另一边门上,问她:“你想要什么贺礼?”
月贞侧着眼看他半晌,心里想要的得不到,便摇摇头,“太太说去年我的生日赶上热孝,连顿酒席也没为我张罗,今年要设宴将我娘和哥哥嫂嫂也请到家里来热闹热闹。我再张口要什么,岂不是有些得寸进尺?”
了疾笑着点头,想她听懂了他的意思,是他自己要送她件什么。也懂了她的意思,因为她想向他要的他给不出来,所以她没什么可要的。
两个人都是为难,也就不再说这话了。
沉默一阵,雨声里忽然裹着了疾的声音,“初八我一定回来。阖家都替你过生辰,我也不好缺席的。”
月贞听了忽然掉出眼泪,负气地说:“你来不来都不要紧。最好是别来。”
言讫便不由分说拉着元崇走了。
来时是满心高兴的,因为可以见到他,走时又是满心失意,因为见到也只是见到,并不能扭转什么。回回都是如此,想一想,还不如与蒋文兴在一处的时候,只有高兴,虽然那高兴是单薄的。
有时候月贞也会想,为什么同蒋文兴在一起时快乐,却不能够由衷的爱上他?后来倒是渐渐从芸娘身上明白了,爱的迷人之处,正是它的缺憾之处。
有个缺,就总惦记着画圆它,不满的,才令人着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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