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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拜帖

“那你栝燥什麽?!”郑鸢正眼也不看他一眼,只看向陈洪谧,“某乃天子亲军,何礼何为什麽时候轮到一书生说道了,未论你个大不敬,那是看在父母大人的面子上。名士?江南遍地名士,值几个钱?”

“你……”归尔礼不曾想这锦衣卫总旗竟是如此嘴毒,只气得面红耳赤,待要呵斥时,陈洪谧却摆摆手。

“郑总旗可是无事专来陈某处挤兑的吗?”

“父母大人这是何意,可不折杀小人。”这郑鸢对上陈洪谧却是立马换了一幅面孔,看去甚是可恶,让一旁的归尔礼更是气得牙根都要咬响了。

“锦衣卫再飞扬跋扈,拿人也是要驾贴的,今日小人可是持的拜帖。”

“本官不曾记得与你天子亲军有何瓜葛。”陈洪谧冷冷道。

郑鸢却不回答,只看向一旁几人:“这几位是……”刚进院之时,因注意力全在了花厅里端坐的陈洪谧身上,他只依稀看到旁边似乎还站有几个女眷,此刻问起,倒是想弄明白身份,也有暗示接下来谈的将是公事之意,这时,他才放眼看向那一大一小两个女眷,小的那位倒是年轻貌美,姿色上上乘,再看向那大的时,郑鸢忽觉胸中如大石撞击一般,咚咚作响,几乎晕花起来:这女人竟是如此美艳动人,一眼望去,直觉温婉柔顺,再细细品味时,又多出几分娇媚艳美,尤其宽松长袖青褂下,依旧挡不住胸前的波涛汹涌,看一眼顿觉胸中邪火中烧,恨不得立马将她扔到床上,狠狠蹂躏一番。

“你放肆!”郑鸢的眼引得归尔礼大怒,尤其他流连於女子胸前的目光,简直就是对自己女的亵渎。

郑鸢心中一凛,赶紧收回眼光,轻咳一声掩饰好自己的失态,不曾想这一举动却让陈洪谧暗自点头,他虽无偏见,却深知自家这儿媳的魅力,说句夸张的话,若非早早纳为儿媳,只怕放在外面,也是祸国殃民的祸害,平常人等无不见之失色,归尔礼也算朝夕相处,每每见到也是屡屡失态,也因此他只能将其深藏後院,不曾想这面前看似粗鲁好色的锦衣卫倒有几分自制力。

“问玉,你且先回房去。”陈洪谧淡淡道,却并未让媳妇回避,竟有让其参详之意,这在严苛妇道的大明朝却是第一次见到,也足见这女子的才学,惹得郑鸢不由又多看了她两眼,一眼望去,顿觉心又跳的厉害,赶紧将目光收回。

“有事说事。”陈洪谧冷哼一声。

“来人!”郑鸢待要挥手叫人,却又觉不妥,告罪一声,“父母大人稍候。”几步走出花厅,接过大食盒,然後挥挥手叫一众锦衣卫都退出了後衙小院,看着郑鸢独自一人费力的擡举着食盒走来,让花厅中几人诧异之余,又心生出几分好感。

“小人此次奉命催科而来。”郑鸢擦擦头上的汗,“只是苏州锦衣卫百户所上下皆对父母大人敬重有佳,百户大人更是不敢妄自惊扰大人,故委托小人前来拜望。”他边说边依次打开着食盒的盖子:“行前百户大人听闻父母大人清廉,家中甚为拮据,本遣小人赠银五百两,只是小人怕污了大人清名,故做主换了些许大人家乡的特产。”说到“家乡”之时,陈洪谧眼中不由闪过一丝缅怀,再待看到食盒缓缓打开,露出里面的几方食材,心中一阵大震,连手都有些颤抖了,这让暗中观察的郑鸢一阵得意。

“公公,这是……”女子看到了公公的失态,有些惊讶,这也让郑鸢得以确定这就是陈洪谧孀居的儿媳,传说中的祸国尤物苏盼凝,果然如传说中的让人不可自制啊。他暗叹。

“此乃晋江龙湖鳗鱼,某使人千里带回,放入太湖中时,尚是活的。”郑鸢向苏盼凝拱手道,“这是土笋冻、这是姜母鸭……”他一一道来,盒中俱是陈洪谧老家福建晋江的食材,让陈洪谧也不由得肃然。

“郑总旗……”他有些感慨的,离家十数载,入仕以後再不曾踏入家乡半步,文人心中对故土的眷念,此刻仿佛全都翻涌而上,让他不能自已,“来人,上茶。”这才方有侍女将清茶端上来。

“小的先前言道,苏州锦衣卫百户所上下对父母大人敬重有加,这也是锦衣卫对大人的一份心意。”郑鸢拱手道。

陈洪谧为人正直,却不迂腐,无论如何说,锦衣卫这千里迢迢为他准备的家乡味道,这份情,他也是要承下的,面色上也不由和缓了许多:“还请郑总旗回去代为致谢李百户。”

“一定带到。”郑鸢郑重其事的站起身拜到,陈洪谧也是单手虚扶,算是多了份礼数。却见这郑鸢再坐下後,方才满脸的谦卑顿时荡然无存,一脸肃然之中,多了份桀骜,“方才是郑某代苏州锦衣卫百户所上下向大人致的私意,接下来公事在身,还请大人海涵。”

他这一变脸让花厅中几人一楞:这厮变脸变得好快!也不由的心中一紧。

“某代锦衣卫百户李毅权问询知府大人三句话。”郑鸢冷然拱手道,拱手的方向却不是陈洪谧。

“请讲。”陈洪谧有些不悦的。

“敢问大人,可是有心应奉闯贼?可是存了北降东虏之心?可是有了自立之意?”郑鸢一口气问到。

“放肆!”、“胡说!”陈洪谧和归尔礼同时怒喝道。

陈洪谧更是气得满脸通红,怒道:“陈某乃先帝丁卯举人,本朝辛未进士,身负皇恩,十数年谨严执事,从不敢有半分懈怠,只为报答两帝知遇之恩,郑总旗这番污蔑折杀陈某,若不说出所以然来,休怪老夫要使人大棒赶你出去!”

“好个知遇之恩。”

郑鸢也不着急,端过茶盏,不急不慢的喝了一口,“既是如此,为何陈大人对朝廷处处掣肘?!”

“哼。”陈洪谧冷哼一声,却是头一偏,也端起了茶盏,竟是不屑理他,倒是归尔礼站了出来,朗声道:“历来朝中用度,自有规矩,可自崇祯五年以来,朝中屡次三番向江南加赋,苏州更是一年三科,百姓举日艰难,敢问,恩府大人为民抗乱命,是为护得一方平安,何错之有?去岁朝廷夺官催科,恩府大人甘为民辞官,此大义,何错之有?朝中诸公贪得无厌,恩府大人不欲这民脂民膏被中饱私囊,何错之有?!朗朗乾坤之下,此等忠孝中直的官员却屡遭尔等中伤污蔑,我才要问一句:你们到底想要干什麽?!”这番质问端是铿锵有力,大义凛然,只说得陈洪谧暗自点头,便是一旁的苏盼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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