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作一顿,直起身看着我,很是认真地思索了一番,然后回我道:“其实在大人与陛下花前月下的那段时日,我与徐楚交谈了许多。一开始我只当他作故人,一个惨死不得往生的孩子,便也没什么其他的想法。后来……后来当他是挚友,是一个能读懂我所作所为的知音,对他的关注与真心也多了几分。”
“如今……”段久蓦地笑开来,“如今我掺杂一些其他的世俗想法,不过还不是说的时候,等他回来,我会亲口说给他听,听一听他的答案。拒绝与否,全凭他做主。”
拒绝……
傻子才看不出来他喜欢你。
我咂了咂舌,得到满意的答案后就不再纠缠,转身就飘回皇宫找梁宴。
乾清宫灯火通明。
自从梁宴知晓我以魂体的状态每天在宫里飘来飘去之后,他就私下里命苏公公把满皇宫都挂上了灯笼,点着烛火,让我回来的路能顺畅无堵,不会冒冒失失地一头撞到宫墙上去。
梁宴的脑子里全是弯弯绕绕,心眼加起来比边城的烽火台还多,他总是把锋利挂在脸上,露出的全是锋芒与算计。但做这种对人好的事总是瞒的很严实,好像生怕别人看见他冷硬的外壳下不一样的一面,不肯在刀光剑影里袒露一点真心。
可不巧,他让苏公公去挂灯笼的时候我正是闲人一个,被姜湘缠着难得的没在大白天睡觉,而是跟着她满皇宫的陪徐楚玩闹。以至于前脚梁宴跟苏公公吩咐完,后脚我们三个鬼就在殿外听的一清二楚,看着苏公公拿着大浮尘跑上跑下地喊人挂灯笼。
如今陪着我的小鬼们都去了轮回,我看着宫墙上挂着的灯笼,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记忆很特,明明分别只是一瞬,却偏偏能在你脑中停留很久很久,久到……我都觉得有些落寞了。
我抬了抬下巴,仰头看着上方亮的温和的灯笼,又扬了扬嘴角。
虽然记忆在此时显得有些落寞,但幸好,宫里还有满墙承载着记忆的灯,这灯后面,还有一个在等我回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