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夫人房里采蘩领着几人。
秋云不敢怠慢,也在后面跟着跑了过去,却听前方采蘩对岳管家说道:“夫人吩咐,既是出了人命,切勿随意搬动处置,总要等官府派人查验过后才可移动!”
岳诚点头答应,吩咐手下人后退三步留出空地,大声呵斥过来看热闹众人各回各屋不得逗留,看秋云驻留不去正要呵斥,随即反应过来笑着说道:“秋云怎么也来了?夜里寒冷,赶紧回屋去吧,莫染了风寒!”
秋云脸色苍白,看着里面干草堆上一对赤身裸体男女,夜色昏暗,灯光不著,影影幢幢也看不真切,不由小声问道:“二夫人着我过来打听,说是死的都是谁……”
岳诚回头看了一眼,小声说道:“你且与二夫人说,死的是许家少爷和甘棠,这事儿许家大姑奶奶那边还不知道,千万不要乱说,如何处置还得等老爷夫人示下……”
秋云一愣,原来那女子竟是甘棠,心中讶异之下别过岳管家,一路小跑回来禀报晴芙。
一进正房院子,却见正房已亮了灯,东厢房也亮了灯,她小心翼翼推门进去,却见晴芙独坐床头,老爷已不知去向。
“二夫人,那两人……”
晴芙轻轻点头,面色苍白如纸,轻声说道:“我已知道了,方才夫人亲自过来叫醒老爷,两人这会儿已经去了许大姑奶奶家里……”
说话间,窗外哭声骤然响起,寂静夜里却是无比瘆人。
秋云不知究竟,以为晴芙果然胆小,自己亲自看过死人尚未如此害怕,她一直待在屋里,如何竟吓得这般脸色发白。
晴芙不以为然,只是穿好衣衫,今夜出了这般大事,必然再难入眠,她面容沉静如水,心里却波澜起伏,惊骇莫名。
那甘棠因为自己做了老爷妾室,昨夜心生不满去找管家岳三,不知如何竟被夫人知晓,日间一番处置她虽未曾亲见,却也听到大概,如何好巧不巧,夜里她便与人偷奸,在马棚生生冻死?世间岂有如此巧合之事?
若是只为害了甘棠性命,柳氏不妨将她直接打死便是,主人杖毙家奴天经地义,随便诬个罪名便是,却是不必这般大费周章。
想及自己夜里入睡之前还在绸缪如何与柳氏勾心斗角,不由暗笑自己吃了猪油蒙心,柳氏这般杀伐果决、手段毒辣,自己能否得个善终都是两说,还敢动心思与她争斗,实在是不自量力,可笑至极。
“却不知那许家少爷究竟做了何种勾当,竟惹得夫人如此痛下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