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倒是情镇定,各个擎了武器在手,准备与敌人厮杀。
两队兵卒早已整列队形,手持长枪严阵以待,丝毫不在意对方如何人多势众,气势沉凝稳重,绝非平常江湖人士可比。
“白指挥!对方不是寻常恶匪,叮嘱兄弟们小心!”应氏大声呼喝,背对山石后退数步,待对方冲势力竭,这才挥剑上前缠斗。
盗匪人多势众,漫山遍野喊杀声极是嚇人,家仆婢女吓得面无人色不敢出声,偶尔被那盗匪突入人群,便有一两人惨遭屠戮。
两列兵卒汇合一处,迎着山势将车队护在身后,盗匪不敢直撄其锋,便调转刀口专攻那十数名镖师。
那些镖师各个勇武,却并无多少协同配合,被盗匪急攻之下,不多时便有数人殒命。
应氏身形起落翩若惊鸿,她心智冷静果决,阵上经验丰富,用上彭怜那日所授剑诀,进退转圜间已杀伤数人,远远见此情形,一剑斜劈虚晃,而后抽身而退加入镖师队伍,呼喝进退,顿时改变颓势。
盗匪们见久攻不下,不由慌乱起来,此消彼长之下,被那兵卒长枪先后挑翻数人,不由军心浮动,便要一哄而散。
匪徒斗志将散未散之机,山坡之上号角声响,十数骑士呼喝而下,马上之人各个高举斩马长刀,威风赫赫、声势迫人。
那几名镖师何曾见过这般阵势,平常山里盗匪剪径不过喊打喊杀,一些大的镖局商队甚至找那中人提前打点,如此生死相搏却是从未见过。
盗匪虽是恶徒,却也皆是贪生怕死之辈,能够躺着赚钱喝酒吃肉,谁也不愿舍生赴死,便是陈家车队如何富庶丰饶,这般卖命也是莫名其妙,如今又有骑兵助阵,却更是从未见过。
自来马价昂贵,寻常糙马还要十数两银子,若是应氏所骑那般高头大马,怕是要百两银子上下,单是购买已然如此昂贵,日常豢养更是一笔不菲开支,山中盗匪便是抢来马匹也要早早卖掉,根本不会蓄养骑兵。
那些兵卒皆是精挑细选厢军老兵,不少人真正上过战场,见那骑兵冲来,早已各自躲避,好在山下岩石众多,只有数人被骑兵冲散砍于马下。
镖师们却没那么幸运,慌乱之下被骑兵冲入人群胡乱砍杀,不多时便死伤数人,剩下几人躲到兵卒队列之中才得幸免。
仆役丫鬟死伤亦是不少,翠竹珠儿随彭怜同车,其余人等却没那般幸运,幸存之人躲在车队后面草丛之中,看着眼前修罗场景,俱是吓得面无人色噤若寒蝉。
应氏无暇他顾,飞身而起将一名骑兵刺死,躲过身后刺来长枪,一个倒地滚身逃到车厢下面,随后翻滚而起从另一边飘身跃起,将一名盗匪手臂砍下,鲜血淋漓,将她溅得面目鲜红。
众人正自酣战,远处喊杀声起,应氏不由眉头一皱,情知有人袭扰彭怜所乘马车,情急之下却抽身不得,心中关切之下,不由心慌意乱起来。
她剑法微乱,战阵之中被一名骑兵长枪刺中臂膀,心不由一凛,暗道若是心有旁骛,别说顾不得情郎女儿,便是自己也要横死当下,心中定念,应氏收摄心,专心致志与敌搏杀起来。
残余镖师早已丧了胆气,兵卒们也有些疲于应付,那白指挥使挥刀砍倒一名盗匪,挤到应氏身边小声说道:“夫人!对方人多势众,这样力抗不是办法!”
应氏舞剑刺瞎一名盗匪,大声回道:“此处地形于我等有利,若是溃散,只怕难以幸免,你且吩咐弟兄们坚持下去,一会儿便有援兵到来!”
“这里杀声四起,如何能有援兵到来!”白指挥使年纪不小,以为应氏故意提振士气,心中暗自腹诽,却也大声喊道:“弟兄们坚持住!援兵已在路上!莫要散了阵型!”
山坡一处大石之上,四人并排而立,看着山下杀得人仰马翻,听见应氏这般叫喊,其中一名枯瘦男子皱眉说道:“若是真有援军,只怕于我等不利……”
“五爷莫要多虑,若是真有援军,暗桩自然早就飞鸽传书,岂能等到此刻?”男子一身书生装扮,看着山下厮杀,不由拈须得意微笑。“幸亏五爷借来这十六匹良驹,不然仅凭我手下弟兄怕是难以成事。”
枯瘦男子点头说道:“确是这般道理,却是不知驴车那边情况如何?”
“车上不过书生小姐车夫三人,王良一人其实便已足够,又有五爷手下相伴,自然万无一失!”男子胸有成竹说道:“果然如同五爷所料,那应氏用了李代桃僵之计,虽然算是好计,只是遇到薛某,却要竹篮打水一场空是也!”
说话之间,却见远处山路之上数人四散奔逃,其后一人手持斩马刀纵横来去,身形竟是迅捷无比,将几人一一砍翻之后,径自朝着山顶大石奔来。
薛姓男子不由面露惊讶之色,问那枯瘦男子说道:“这个少年是谁?竟能将王良众人屠杀殆尽?五爷你可是对薛某有所隐瞒?”
枯瘦男子便是陈家族长,他此时也是惊骇莫名,他将随身五名亲随交予那匪徒头目王良去擒拿马车上彭怜泉灵、收缴应氏财物,谁料竟然被彭怜反杀,这会儿看着彭怜提刀而来,自然吓得心胆俱寒。
陈五与应氏定下协议,却耐不住族人撺掇,要将应氏一家尽数屠戮,若能人财俱得自然最好,若是不能,也不肯让应氏就此离去,他使了大把银钱撺掇几伙盗匪汇聚起来,又雇佣一些退伍士卒,务求将那应氏一网打尽生擒活捉。
谁知千算万算,竟不知少年彭怜也如应氏那般是个杀,屠戮六人竟然犹有余力,直朝自己这边扑来,看着杀意汹汹,实在来者不善。
薛姓男子虽慌不乱,挥手吩咐说道:“你二人过去结果了那少年性命,到时论功行赏,你二人算个头功!”
“大哥放心,看我兄弟二人取他项上头颅!”身后二人虎背熊腰,一人提着双锏,一人擎着长枪,一同飞身跃下大石来战彭怜。
彭怜腰间佩剑,手上倒提着抢来的斩马刀,眼中凶芒暴起,与二人厮杀起来。
他方才与人动手,因为经验不足,被一人刺伤胸腹,堪堪躲过要害部位,却也流了不少鲜血,此刻身上银白衣衫被鲜血浸透,看着却也极其瘆人。
眼前二人能被匪首留在身边护卫,想来自然武艺高强,一试之下果不其然,比之方才众人,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