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里亚在美国的靠山倒台了,那他只能把你的秘密说出来,换一个新的靠山。”
新的靠山。
果然。
“你很漂亮,身上还有这么特殊的秘密,应该会有很多老男人对你感兴趣,”杨云建交迭了双腿,“正好你也挺擅长这个的。可惜运气差了一点儿。”
运气。
宁昭同盯着他。
杨云建似乎也不怎么忌惮,朝她靠近了一点:“你的靠山倒是够硬,让美国人也挺忌惮的。可惜京城最近变天了,他可腾不出手来管你。”
京城变天。
宁昭同把背脊贴在椅背上:“什么意思?”
“哦,忘了你在坐牢,看不到新闻,”杨云建笑,“中国出现了第一个死在任期上的首脑,就几个小时之前的事儿。”
她蓦地睁大了眼,扬声:“你说谁死了?”
杨云建满意地看着她的情绪流露:“他本来就有基础病,熬到现在已经不容易了。现在的北京,那么多人盯着那把椅子。有句古话说,蚁多咬死象,你说,他现在还有没有心情管你的死活?”
蚁多咬死象。
宁昭同轻轻咬了一下食指关节,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杨云建察觉到了,更是略有得意:“可惜了,今天应该让洛洛一起来……”
宁昭同低头:“是,比起你,我也更想见见杨洛洛。”
“哈哈,看来英雄所见略同,不过洛洛被我惯坏了,可能不会给你道歉。”
“我不需要他的道歉。”
“宁老师宽宏大量,实在让我惭愧。”
“杨云建。”她叫了一句,声音不高。
他好整以暇地合掌,看着眼前这个面色雪白的女人。
“我也送你一句古话吧,”她慢悠悠地把剩下的咖啡喝完,将咖啡杯推到一边去,“养不教,父之过。”
杨云建盯着她,忽而一笑:“有道理,所以我替洛洛向你道一句歉。”
听了这句歉意后,就安心在地狱里待着吧。
宁昭同也跟着笑,红唇扬起,几乎显得有些灿烂:“杨副部长,世界上没有那么简单的事,过要能改——”
才善莫大焉。
话音落,她一把揪住他的领口用力将他拉到身前,在狱警扑过来的前一秒,右手握拳,狠狠砸在了他的喉咙上!
“我操你妈!”安娜破口大骂,“你们为什么没有给宁戴上地拷?!”
负责人举起双手,珊迪也有点尴尬:“冷静点安娜,宁的拘留档案上没有任何恶性案件相关记载,我们默认她是个政治犯,所以……”
谁能想到她能一拳打死一个大男人啊!
安娜已经很久没体会到这样难以排解的焦虑了,精致的美甲划过上臂,留下一条一条的抓痕:“你不明白,杨还有太多事情没有交代清楚了,北京……该死的!宁太狂妄了!她竟然敢在你们面前杀人!”
珊迪对负责人做了个鬼脸,负责人叹了口气。
实话实说,这件事的确有些匪夷所思了。
珊迪用宽厚的大掌握住安娜的肩膀:“安娜,现在该怎么办?”
“我怎么知道?”
“安娜!”
“我不知道!”安娜大叫一声,一掌拍在桌上,又吸着气别开脸,骂道,“妈的,我是个搞军事情报的,这种事明明是白宫的活儿!”
负责人尴尬地笑了一下:“挑战就是机会?”
珊迪白他一眼。
安娜深吸一口气,闭上眼,逼自己强行冷静下来。
宁杀了杨。
杨还没有入籍,不算是美国公民。
那位官员的身份基本上能确定了,但还不能肯定他和宁的关系。
北京的飓风,那位官员可能的更进一步。
德里亚。
杨口中那位,德里亚的新靠山。
一位资产非常丰厚的中国商人,在为宁尽力奔走。
学界的舆论压力。
……
安娜坐回凳子上,捂住脸,任长发披散下来。
她不知道这个事情会以什么样的模式结束,但她知道,她没办法把宁留下来了。
普林斯顿的夜色冷清得让人有些怅然。
薛预泽看着窗外的月亮,片刻后,低头,任咖啡的香气浸染上睫毛。
约翰慢吞吞地走过来,坐到他对面:“实际上,我很开心。”
薛预泽颔首:“什么?”
“通过这些天的调查,你已经知道了,宁的失踪和美国政府有关系,”约翰语速也是慢吞吞的,“但你不会放弃。”
放弃。
薛预泽笑:“她是我的女朋友,我当然要把她救出来,即便我的敌人是美国政府。”
“我是说,你把这视为一种义务,”约翰强调了“oblgton”这个单词,“但是,宁只是你的女朋友,不是你的妻子。”
“是的。我为此很遗憾。”
“不用遗憾。宁会看到你的付出的,而她也值得你这样的对待,”约翰笑起来,“我在四十岁才和苏珊结了婚,现在我马上要七十岁了,我们的感情一直很好。法律的认可是脆弱的,深厚的情感才是不可或缺的。你看见了,我们甚至没有孩子,我们不需要其他东西来维系我们的感情。”
薛预泽轻轻点头:“我赞同你的看法。”
苏珊把甜点端上来,坐到约翰旁边,打量着这位秀气漂亮的中国绅士:“抱歉,我不知道我的问题会不会不礼貌,不知道你的公司主要经营什么业务?”
这位导师夫人实在善良热心,于是薛预泽答得也很耐心,虽然在她下落不明的此刻,这样的闲聊的确是显得过于松弛了些:“……药品研发生产与销售……生物技术……保健品与护肤品……私立医院……金融产品……”
约翰都怔住了,本来以为只是位小有资产的乡镇企业家,没想到公司规模那么大。苏珊对此也了解不多,只试探着问道:“就像辉瑞?”
“我们更愿意说自己对标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