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摊开手:“怎么样,先生们,要去备战室欣赏一下吗?”
众人对视一眼,卢卡斯先迈了步:“我打赌她一定会扯头发。”
“不!宁打起架来肯定也很漂亮!”鲍勃笑,“希望不是她单方面挨揍,否则巴泽尔会毁掉备战室的桌面的。”
众人哄笑,巴泽尔笑骂一声,跟在了安娜身后。
二十分钟后,安娜把视频定格在一张细眉大眼的脸上:“Guo-xun,华裔。她曾经在法国担任过雇佣兵,据说是一名天赋卓越的狙击手,在非洲参加过近一年的驻派。她在那里参加过很多NGO项目,给当地的孩子支教,赢得了不错的声誉。她有耶鲁的PhD学位,现在在中国东部的一所大学任教,可能具有中国国籍。”
瑞恩捧着脸:“听起来不像个坏人,这是我们这次的任务目标吗?”
“当然不是,”安娜抱着手臂,“她是宁的挚友。”
“我知道她,她也是电影的女主角,”鲍勃道,“她们真的不是一对女同性恋情侣吗?”
巴泽尔轻轻踹了他一脚:“你想说我的追求是愚蠢的吗?”
安娜笑得厉害:“不,依靠我的经验,至少宁不喜欢女人。”
瑞恩同意:“yes,yes,没人能否认你在这方面的专业性。”
众人都笑,卢卡斯往椅子里一躺:“她眼睛可真大,简直不像中国人。”
瑞恩不满:“你这是刻板印象。”
巴泽尔问道:“她有什么疑点?”
“实际上,没有。我们只是顺手查了一下,偶然发现她特别的履历,所以让你们看看中国的美女狙击手,”安娜笑得甜蜜,按下播放键,“现在,继续。”
摇晃的镜头,路人的惊叫,躲避,抵挡,重拳,淋漓鲜血,利落的割喉,深入腹腔的刀子。
直到黑屏,所有人都沉默着,而巴泽尔吸了一口气:“视频时间是什么时候?”
安娜回道:“北京时间202年7月3日,在北京的一家餐馆里。”
202,那是在他们再见之前。
她还活得很好。
安娜重播视频,定在一张惊恐的年轻男人面孔上,一头红毛很是惹眼,但她并没有急着介绍:“各位绅士点评一下这场战斗吧。”
鲍勃看了看周围:“很有勇气,很惊人。”
瑞恩赞叹:“wow,令人难以置信,宁和朋友并肩作战,战胜了十几个强壮的男人。”
“十三个。”巴泽尔数得更清楚。
卢卡斯咒骂了一声:“懦弱的中国男人。”
安娜挑了下眉,问卢卡斯:“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我会先送上一个微笑,回头走人,”卢卡斯冷笑,“然后找个地方伏击他们,一个也不会放过。”
瑞恩耸了一下肩。
巴泽尔看着屏幕上的红毛:“安娜,说重点吧。”
“好的,重点来了,”安娜把文件夹一摔,双手撑在桌子上,对上每一人的目光,“去年十二月,有一位中国官员入境美国,上周他申请了政治庇护,说中国有位高官要除掉他,你们可以叫他yng。”
卢卡斯挑眉:“在美国?”
“是的,杨担心那位官员会在美国找人杀了他。但杨说在庇护申请通过之前,他不会说出那个官员的名字,”安娜道,“不是所有人都是斯诺登,我们不能让国家资源被有心人滥用,所以我们极为谨慎地审核了他的材料……问出了一些很有趣的东西。”
巴泽尔和她目光相对,只吐出了一个音节:“宁?”
“是的,杨是个非常有分量的官员,非常非常有分量,”安娜强调,“但他被迫离开中国的原因是,他的儿子性骚扰两位女性,而另外两位女性帮助了她们,造成了八位中国男士的死亡。”
众人面面相觑,明白了。
鲍勃指着屏幕上的红毛:“这就是,那位官员的儿子。”
安娜点头。
卢卡斯骂了一句:“我们总统的儿子也仅仅是恋童而已。”
没人在这关头理会他的地狱笑话,巴泽尔示意安娜继续说。
“杨在美国有很丰厚的资产,足够他和他的儿子过得很好,他申请政治庇护是不必要的,而且他入境已经两个月了,”安娜道,捧起自己的热咖啡,“在我们的追问下,他透露了另外一件让我们震惊的事情。”
瑞恩受不了了:“求你不要卖关子了安娜!”
“放松点瑞恩。杨告诉我们,他在离开中国之前给了一群人一些钱,让他们去杀掉宁,并拍摄视频发给自己,”安娜看见巴泽尔的表情僵了一下,放慢语速,“但他至今也没有收到那条视频。并且,他说这些天总发现有人在跟踪自己。”
鲍勃感叹:“这样的混球,上帝不会让他睡得好的。”
“我亲爱的鲍勃,中国人没有信仰,上帝不管中国,”安娜摇头,“杨接受过良好的反侦察训练,他应该不是仅仅被吓着了。”
“我明白了,安娜,我明白了,我终于找到我们能加入的地方了,”卢卡斯抬手,“保护这个叫杨的混蛋,找出跟踪他的人,然后把他们和杨儿子的蛋一起打爆,是这样吗?”
众人哄笑,安娜乐不可支:“不不不,求求你们不要让我见到那么可怕的景象——上面对杨口中那位官员很感兴趣,而宁——”
巴泽尔对上她的视线:“你是说,这个官员在保护宁。”
“在一个没有媒体监督的国度,要隐藏一个消息是极为简单的,”安娜没有否认,“只依靠宁的影响力,杨不会必须要离开中国。”
巴泽尔听懂了,终于听懂了,他吸了一口气:“所以我们的新任务不需要枪,不是要去轰爆哪个人的脑袋,而是要我带着任务接近宁,是吗?从我最爱的女孩儿那里获取情报,对她说上一堆谎言,是吗?”
众人听得有点讪讪的,而安娜凝视他片刻,再次重复:“穆勒队长,你是一位美国海军。”
“我知道,”巴泽尔捂着脸,“可是,安娜,我不希望我会在这句话前加上‘我很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