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武柯连忙跟上,将捧花递给她,自己坐到了驾驶座上。
喻蓝江看着她光裸脊背上的纹身,强行逼自己把目光移到傅东君的身上,小声道:“真像结婚啊。”
白纱,跟鞋,捧花,父兄的臂弯。
就缺一个风度款款的男人迎上来,接过她的手。
李恪以站在门口,有点无语:“你到底来不来?”
“哦,”喻蓝江反应过来,把枪背到背后,“来了!”
海风吹得头发狂舞。
诗蒂娜看见军用越野驶入沙滩,把烟摁熄了:“pp,宁到了。”
德里亚转过身来,看着那辆车越来越近,停在他的面前。
两侧跳下一高一矮两个男人,寸头,晒得挺黑,倒能勉强看出是亚洲人。非洲雇佣兵的寻常打扮,但身上背的货色不算便宜,那位壮硕的高个更是有一身汗衫掩不住的漂亮肌肉,德里亚都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
而他一言不发,几近恭顺地将黑发白纱的女人扶了出来,关上车门,抱着枪站到了她身后。
武柯从驾驶座出来,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这位看起来没什么锋芒的白胡子老头。
宁昭同颔首,德里亚低头,四目相视,沉默在风声里蔓延了片刻。
“我的女儿,”最后是德里亚先开了口,张开双臂,满面笑容地从小丘上走了下来,“你还是那么漂亮。”
一个意大利式的贴面礼,宁昭同轻轻推开他:“希望你有经常打理你的胡子。”
德里亚大笑:“你应该对你的父亲礼貌一些!”
她笑了一下,和他身后的几人一一握过手:“好久不见。”
阿尔东娜毫不掩饰眼里的惊艳:“宁,这条裙子果然很适合你!”
宁昭同听懂了:“谢谢你费心挑选。”
诗蒂娜发出一声嗤笑,收回手,面上满满的挑衅色:“你的手还能握枪吗?”
宁昭同低头看了一眼,睫毛垂下。
的确是一双漂亮至极的手,皮肤白皙,十指纤长。卸了甲的指尖呈现出干净的粉色,在午间的阳光下甚至有种透明的质感。
宁昭同很轻地笑了一下,看向德里亚:“是pp不希望我再拿起枪吧。”
德里亚闻言,做了个很美式的耸肩动作:“我的甜心,你不该再碰这些粗鲁的东西了。”说完又笑,挽着她的手朝海边走:“跟我来。喜欢我送你的礼物吗?”
港口的环境并不太好,海风里透着垃圾发酵的淡淡腥咸味道,宁昭同脱了鞋,赤脚陪着他向前走:“你说的是这条裙子,还是那三辆货车?”
武柯一惊,聂郁也觉得出乎意料。
那几辆车是德里亚让人派来的?
德里亚笑:“不不不,那不只是三辆货车而已。那是我送你的死亡与生命,来自北部一个世间最原始的部落。宁,你喜欢吗?”
傅东君忍不住扶了一下额。
师妹猜得也太准了吧。
宁昭同凝视他片刻,突然笑了:“所以你今天才穿了一身希腊长袍?pp,你这个样子的确很像苏格拉底。”
“真的吗?”
“当然。”
德里亚引着她慢慢走离人群,李恪以和喻蓝江立马要跟上去,诗蒂娜腰一扭拦在两人面前,对喻蓝江送出一个火辣辣的眼:“不用担心,宁很安全。”
喻蓝江直接一把把她推开,诗蒂娜都惊了,看着他大步跟上去的背影,忍不住对李恪以道:“他太粗鲁了!”
李恪以看她一眼,按了一下入耳式的耳机,也抱着枪跟了上去。
“哦,宁,”德里亚看着奔来的两个男人,“我很想跟你聊一聊哲学,但你的守卫者好像很担心。”
宁昭同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实际上,我也很担心。”
“为什么?宁,你的戒心真让我难过。”
“你会喜欢一个给你送尸体的人吗?”宁昭同驻步,看向泊口船来船往,“我记得你很喜欢看《教父》,鲜血淋漓的马头代表威慑,而不是祝福,是这样吧?”
德里亚笑了:“你能明白我的苦心,我的宁,你是我见过最有灵气的孩子。”
“我不明白,pp,”她侧过头,对上他的眼睛,“生命,死亡,处于生命与死亡中间的生命——我理解,可是我为什么会喜欢?主不在乎。”
德里亚闻言没有生气,反而有些欣慰的样子,握住她的手,深情地注视着她:“是的,宁,主不在乎。但鲜血与死亡能澄净你的灵魂,你会是主最喜欢的新娘,我的女儿。”
聂郁听到这里,忍不住小声问道:“德里亚是什么意思?”
傅东君色略显凝重:“修女也被称为上帝的新娘,他这么说也不算怪……但我听着总觉得不太对。”
那只是一个甚至略微显得轻佻的比喻,可德里亚让她穿着婚纱赴约,明显是非常看重这个意象。
上帝的新娘。
新娘。
宁昭同看了他片刻,淡淡移开视线,转了话题:“我们或许可以先谈论一些人间的事,我的身体,或是周遭的战争,你想先聊哪一个?”
“只要有生意做,我不在乎战争要怎么打。你们的请求,对于我来说轻而易举,”德里亚张开手,“我更在乎你的身体,我对它做了最完善的改造,你是我最完美的造物,我亲爱的女儿。”
“你是说,造物?”
德里亚笑:“我会向主忏悔我的僭越的。”
宁昭同抬起手,手臂上隐隐能见青色的血管,语调中压抑着一点不耐:“你想要什么?”
“你该耐心一些,”德里亚轻轻抱了她一下,“一个父亲为他最爱的女儿付出,是不要求回报的。我很乐意和中国建立友谊,你们需要的人明天就会到达阿萨布。”
“向您致谢。你真的不需要回报吗?”
德里亚笑,抬手摸过她修得精致的眉毛:“只要你们不会赖账,那生意已经做完了。”
宁昭同不动,由着他粗粝的手划过眉间:“你为什么一定要见我一面?”
“我想再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