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好, 那便好, 不?然我可是要担上大罪过了!不过我现在已迷途知返,你身边的主子却一脚淌入浑水, 要做那乱臣贼子么?”
昌贤气恼地竖起食指:“休得胡言!”
孟景茂一听他这贱兮兮的语气,便知他无法策反。裴斯鸣还在高处看着,他只能选择默不?作声,暗地比了?个动作,让昌贤莫要继续与王治延争执。
有人问道:“这几人与新帝有何瓜葛?堂主为何要抓捕他们?”
裴斯鸣闻言,负手缓缓自高?楼走下。人群为他疏散开来?,众目聚拢,他站在人群最前端,拥着上位者的重重压迫感。
被他凝视着的王治延却没有丝毫退缩,梗着脖子瞪了?回去,大有光脚不?怕穿鞋的架势,裴斯鸣冷冷一笑,将视线挪回人群之上,不?屑与他斤斤计较。
“各位贵客远道而来?,本堂主荣幸至极,相信诸位都与本堂主有同一个想法。新帝并非皇室血统,不过是当年状元郎的遗孤,若不?是先帝膝下无子,血亲浅薄,根本轮不?到一个外姓人继承大统,先帝悯其孤苦,知遇之恩,却养出?一头白眼狼,终被弑于太极宫,此等寡恩少义、狠戾不仁的行径,为天下忠君忠义者?不?耻,吾等枭雄,当率先锋将士揭竿而起,推翻暴君,复我姜朝!”
这番令人热血沸腾的豪言,正是叛军起义打的口?号。
“复我姜朝!”
“易回江山!”
裴斯鸣看着被他鼓动的众人,渐渐勾起一抹势在必得的微笑。
昭成帝的死讯传得突然,楚南瑾匆匆继位,在裴斯鸣的眼里更像是被逼到绝路的垂死挣扎,贪恋几日来?之不易的皇权。他在京城眼线遍布,认为楚南瑾虽一时稳住政局,却并不具有长久统治朝政的能力。
否则也不?会丢下乱成一团的政务,跑去寻那什么劳子玺印。为了堵住悠悠众口,反而将自己推上另一条绝路,黄毛小子而已,只有姜尤那种扶不上墙的阿斗,才会觉得楚南瑾难对付,他只要翻一翻手,就能让楚南瑾深谋远虑得来的皇权,一朝成为泡沫。
碾死一只蚂蚁废不得多大力气,裴斯鸣并不?急着让下属动手,慢悠悠地朝众人揭晓答案。
“方?才有人提出?的疑问,本堂主这就给大家回答。为何?会知晓新帝不?在皇宫,那是因为——他正在本堂主的地盘,陛下,您绑走并冒充我的客人,这笔帐,我们好好来?算一算?”
银质面具后那双幽冷的双瞳定格在阿梁身上,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微笑。
惊诧声四?起。
“陛下?!”
“他就是新帝?!”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皆是一怵,像从头浇了?盆凉水,方?才的豪言壮语偃旗息鼓,慌慌张张地东瞟西望,担心局面会被扭转,而他们这些忠于月光堂之人皆会被打成乱党。
姜念兰往后一退,震惊的程度不亚于在场任何一人。
不?等他们从巨大的情绪波动中回过,裴斯鸣大手一抬,命属下发起攻势,一枚攻势凶猛的毒镖擦面而来?,秦爻反应迅速,用剑鞘打落,堪堪削下一缕青丝。
姜念兰臂上一紧,被楚南瑾揽住跃出?几丈远,等她定了?,惊恐地发现他们原先所站的地面皲裂,窜出顶端尖锐的铁刺。
裴斯鸣是铁了?心要杀了?他们,不?给他们任何活着离开的机会。
“太子……陛下,你先带着公主离开,我和王大人一起挡住他们,稍后就来?与你们汇合!”
楚南瑾轻轻点头,姜念兰心里堵了?许多话,却也知晓现在不是质问的时机,紧紧跟在他身侧,趁着二人合力打开突破口?,迅速离开这片硝烟之地。
楚南瑾将她护得滴水不漏,身上连一点擦伤也无,他的身上却有大大小小的伤口?,往外冒着血水,追兵被拦截,他本可以处理伤口,却好似不?知自己受了?伤,完全不?打算停下。姜念兰眼复杂地看了他一眼,想起父皇,终是没开口?说出?一句关心的话。
既然被发现了?踪迹,藏在客栈的安平王妃与辉儿也不安全,来?不?及跟两人解释,姜念兰牵起辉儿,跟安平王妃说了?句“跟上”,四?人就匆匆忙忙地踏上逃亡之路。
安平王妃以往聒噪,关键时刻却没掉链子,并未喋喋不休地询问发生了什么,安静地跟随他们的脚步,寻到落脚之处后,趁着楚南瑾去处理伤口?的功夫,竟还主动关心起面色惨白的姜念兰。
“你平时不是秦大人长,秦大人短的,怎今日没问起秦爻,反而关心起我来?了??”
安平王妃顿了?一下,微微笑道:“既然阿梁是太子殿下,想必早已想好了?退路,秦大人武功高?强,绝不?可能有闪失,你我好歹也是同生共死过,本王妃关心你两句,也是情理之中。”
姜念兰狐疑地盯着她的面容:“你什么时候知道阿梁就是楚南瑾?”
安平王妃愣了?片刻,迅速道:“当然是秦爻告诉我的,莫非你一直不?知?”
姜念兰点了?点头,“原来?只有我一直被蒙在鼓里。”
或许安平王妃自己都忘了?,她的儿子姜尤与楚南瑾对立,她又有多厌恶楚南瑾,即便他们如今是绑在一条绳上的蚂蚱,也断不会说出夸赞的话。
也亏得她的愚蠢,让姜念兰一眼看出了她的破绽。
“我带辉儿去净个手,还请王妃不要随意走动。”
楚南瑾就在离山洞不?远的清泉旁,仅用从裤腿撕下的布条草率地包扎胸前受伤严重的地方?,就靠着石壁闭目养,任由血渍争前恐后地冒出,将他的膝处染得嫣红。
姜念兰停在不?远处,不?由得想起两人在迢县逃命时,他也是身负重伤,奄奄一息地躺在树干上,生命气息逐渐流逝,那时的她惶恐、失措,生怕抓不?住他的魂魄,被鬼差拘了?去。
或许那时的他在心底暗笑她痴笑,一切都在他的算计之中,她的担忧、她的爱意,对当时的他都是不?值得一提的。他只是想利用她来换取父皇的信任,降低太后的警惕,她以为的温情,不?过是他千方?百计筹谋中的一环。
姜念兰感觉身体?有些凉,她不?明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