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一声:“不过是个会些戏法,哗众取宠的伶人罢了。有几分姿色又如何?陛下平日装得沉稳,到底还是少年人心性,图个新鲜乐子,过段时间腻了,便放出宫去了。”
“我看不见得。你没听青月殿那几个小太监是怎么传的吗?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陛下还叫喊出那种话来,会不会已经……”百里墨放下茶盏,挠了挠下颌,欲言又止。
唐子玉收拾棋子的手一顿,抿唇:“或许是那沈长青为留宠买通太监使的手段,也未可知。”
“以你的性子,应该已经派人去探查消息是否可靠了吧?”当仵作的人,何其眼尖,观察力也是极强的。百里墨了然地笑笑,就知道这位当朝亚相对于沈长青的突然出现,没有表面上这么沉得住气。
也正巧了,百里墨话音刚落,殿外就有人来禀告:“大人,奴才有事要禀。”
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太监立在门外,百里墨对此人有些印象,也是跟在近前的,好像还是总管太监小灯子的老乡。做御史的,若想要一参一个准,必得长目飞耳,前朝后宫有些自己人,也是见怪不见的。
“何事?”
唐子玉将那小太监招进来,那小太监对他附耳低语起来。
见状,百里墨吹了声口哨,很是自觉地把身子侧过一些,做出避嫌的姿态,实则却是把一只耳朵拉长了在听。
“灯公公那天……太医院……方子奴才着人查了……补肾补血……壮阳滋阴……”
话音时有高低,百里墨听不齐全,但凭借仵作与医术的那点触类旁通,也隐约听出了几分端倪,暗自咋舌着偷眼观察唐子玉的脸色。
果然,唐子玉一改方才对他猜测周粥已宠幸了沈长青的不以为然,眉头紧蹙,眸中更是阴云密布。
“本官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半晌,那小太监才总算事无巨细地汇报完了,直起身,唐子玉不置可否,只沉着脸挥退了他。
“怎么样?改主意了?”百里墨转回来,像是条摇着尾巴的哈巴狗。
“看来本官确实要去会会这个来历不明之人了。”唐子玉倒也直截了当,当下伸手在棋盘上一抹,这剩下的黑白子便乱了,“同去?”
“好啊,同去同去——”
就这样,百里墨屁颠屁颠地跟着唐子玉身后出了明玉殿,一路走在宫道上,颇有几分狐假虎威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