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经历了一切,你多次救过我的命,我对你怎样感激都不过分,”巴纳特真诚地强调道,“可我没法相信你那位尤金主教,对教廷人士的虚伪,我的认识要比你深刻得多。”
阿尔紧皱眉头,他的脸上表现出忠诚坚毅的品格,“巴纳特,尤金是个孤儿,你明白吗?他没有父母,生下来就被遗弃在修道院,他是个盲人,他一直生活在黑暗中,他是个不折不扣的可怜人,可他并不自怨自艾,他给予身边一切人以帮助,我救过你的命,他也救过我的命,你把我当作兄弟,我也将他当作兄弟,巴纳特,你不愿意付出你的信任,他却愿意相信我,他在信上说了,只要你愿意见他,他会选择孤身前来。”
听了阿尔的阐述,巴纳特久久没有说话,他是个高大强壮的中年男人,原本也是位贵族,当然后来没落了,他受过教育,学绘画、艺术、哲学等等,他同样擅长马术剑术,他一直都过着很标准的贵族式生活,直到他的人生发生了重大的变故,如今的他选择向他曾经的生活发起挑战。
巴纳特聚集起了一帮人,他们号称革命党,其实也根本没有什么像样的纲领,除了一小部分没落贵族之外,这里大多数都是农民,他们不在乎那些,只是的确已经活不下去了,即便是这样松散的组织就已经让莱锡的贵族们焦头烂额了。
巴纳特沉思了一会儿,道:“你应该知道这位主教为新国王完成了加冕。”
“我当然知道。”阿尔笑了笑,为自己曾经的玩伴感到光荣。
巴纳特一眼就看出阿尔什么都不懂,压根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巴纳特想算了,阿尔的头脑根本也不适合去理解这些,他拍了拍阿尔的肩膀,“你告诉他,我愿意见他,但不是他来见我,而是我去见他,我们既不在马岛会面,也不在莰斯堡,找一个中间的安全位置。”
“好的,没问题,到时候我可以和你一块儿去。”
“那再好不过了。”
阿尔转身向外走,又回过身,“那位王子呢?怎么办?要带上他吗?或许那样会更安全一些。”
“得了吧,”巴纳特还是没忍住对阿尔说了一部分的实话,“在新国王加冕的那一天,他就已经被放弃了,除了在我们这浪费口粮以外,他什么都不是,对了,别再叫他去喂猪,他真实在是太蠢了,每次都掉进猪圈,猪看到他就害怕,让他去清理厕所,大便不会惊叫着到处乱撞把一切都搞得一团糟。”
阿尔不断地笑,露出洁白而残酷的牙齿,“我去揍他一顿。”
夏尔曼被带回了马岛,结果要比离开马岛时更不幸,他一路都在哭泣,没料到自己会真被掳走,因为父跟他说的完全不是这回事,伯纳在外头赶马,阿尔忍受不了夏尔曼的哭声,将人狠狠揍了一顿。
阿尔痛恨贵族,痛恨那些有钱却对穷人不屑一顾的高高在上的老爷们。
像夏尔曼这样懦弱无能的,尤其令他唾弃。
阿尔将夏尔曼打了一顿。
夏尔曼忍耐了一会儿,还是没忍住痛哭起来,他是王太子,从小便生活在绸缎、宝石、鲜花之中,他怎么也无法接受自己会落在革命党手里不断地受折磨,他再次祈求要阿尔放他回去,作为交换,多少钱他都愿意付,为了表示诚意,他可以写信回去,叫人先送来钱。
“呸——”
阿尔将巴纳特的那句话转告了夏尔曼,“你的弟弟奥斯亲王已经加冕为国王了,你现在对于他只是个没用的累赘罢了,他会很乐意你死在这里,怎么会愿意为你出一分钱?你的脑子在喂猪的时候被猪拱了么?”
夏尔曼抱着脑袋,清清楚楚地听到了阿尔说的话,他放下手臂,瞪着眼睛看向阿尔,不过短短两个月的功夫,他身上那种优雅的贵族风范就已荡然无存,听到阿尔所说,夏尔曼在短暂的怔忪过去后感到一种悬在头顶上的石头终于坠落的眩晕感,他浑身发抖,牙齿打颤,双眼中射出无法掩饰的凶恶。
比起凶恶,阿尔可从来不会惧怕任何人,他冷冷一笑,“别瞪着眼睛那么看着我,除非你又想要挨揍了。”
夏尔曼慢慢重新又低下了头,一种全新的狂暴的愤怒席卷了他的全身,在他一生之中从未有过如此憎恨的时刻。
兰德斯……还有那位邪恶的主教……
夏尔曼使劲地对着地面瞪着眼睛,好让自己不再哭出来。
*
加冕仪式将主教的声望推到了顶峰,在权力——长久失落的宗教权力的光辉下,他的年龄、外表都已经成了最不重要的东西,整个莰斯堡连敢直视他的人都已经不多见了。
布尼尔称得上是主教的心腹,主教也让他担任了莰斯堡的父一职。
在这失落的两百年中,宗教的晋升体系已经全都乱了,譬如主教的职位就是由老国王赋予的,这在传统宗教中显然很不合规,为此,主教重新在教堂举行了仪式,以表明他的职位是由上帝任命的。
从即日起,莱锡的宗教将全面复兴,不承认任何由王权赋予的职位,包括所有其余国家的各位职人员。
这实在是很狂妄,摆明了要将莱锡打造成整个奥斯顿的宗教核心,但这显然不是主教发出一句宣言就能做到的。
亲王上台之后马不停蹄地着手改革,处理前任国王遗留下来的各种问题,为此召来了封地上的几位得力干将。
在文书外交上具有着卓越才能的哈伦当仁不让地担负起了要职,哈伦见到国王的第一面就表现出了忧心忡忡。
“陛下,我不明白您为什么会愿意接受那样的加冕方式,”哈伦大声道,“那位父的贪得无厌,装腔作势的虚伪可是由我亲自见证的啊!”
国王甩了桌上的摆件过去,哈伦敏捷地接住,被国王冷冷地训斥道:“我不允许你对主教有任何不敬。”
哈伦目瞪口呆,心想短短几个月的时间,怎么他伟大的领主真变成了位虔诚的信徒?
后来哈伦在走廊里见到了进宫的主教,哈伦当时并没有意识到那是主教,尽管主教穿着特殊的红色教服,哈伦也仍没意识到,他推了推身边的人,“他是谁?”他啧啧称道,“可真是位出众的美人。”
比尔惊愕得差点下巴都要掉下去了,“你在胡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