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的方式,她总是能戳中他的心,慰藉他狼藉的灵魂。
余娴深深然望着他,叹了?口气,仍是开了?不该开的口,“你与萧蔚最大的不同就?是,他看似谨小慎微,实则胆大包天,爱行难路,不畏鬼?。而你看似张扬无惧,却处处受限,不敢放手一搏。他很好,你也很好,只是他一无所有,无须顾虑,而你责任在肩,做不了?自己,难免可惜。既然你已?鼓起勇气将秘密告诉了?我,那么且看世上有无鬼?诅咒,带走你的性命吧,以三月为期,若是没?有,我便上门?告知你父母,三月前我就?已?知晓内情。彼时,你又何妨再一次鼓起勇气,以真面目示人?”
第0章 对策
滴漏声声催促, 梁绍清凝睇着她,“倘若我真如你所言去做了,恢复了男儿身, 你愿意给我机会吗?”
余娴摇头,“但你若真?去做了,你便给了自己得活的机会。你说向往我珍视生命如一的态度,喜爱我的鲜活,无?非是你面对生?死迷茫,在我身上看到了生?机, 想待在我身边求一隅安心。梁绍清,你若真?不想浑噩度日, 何不自己?执刀辟路,寻觅归处?要么安然接受女儿身, 真?正恣意潇洒, 要么孤注一掷变回男儿身,突破枷锁。摇摆不定最是消磨人,当然会苦了。”
语罢, 她也不管梁绍清会不会听得一二, 再如何她只是旁人,多嘴已是僭越, 更何况她也不知自己?的肺腑之言到底是良言, 还是噩药, 说到这只算作今日一场闹剧的了断,“禾丰姑娘, 劳烦你帮我梳整一番。”
不照铜镜也晓得, 自己?发髻松散,形容狼狈, 这个样子?走出去,多的事情都闹出来了,她只想赶紧离开国公府回家,不愿节外生?枝。
事关国公府和?梁绍清的名声,禾丰立即应声,三两下?为她抿好了头发。
梁绍清也已将衣襟拉好,端端系上,想要送她,嘶声唤,“阿鲤……”
刚开口,余娴迅速盯了他一眼,这一眼意味深长,意在止住他的心思。如今知晓他男子?身份,再如何都?看不回女子?的样貌,饶是嘴上喊着“梁小姐”,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面上好过,心底也晓得要时时提防。
他往前?走了一步,被?瞪得眼红伤,还想说什么。“感念梁小姐招待午膳,不必多送了。”余娴却逃也似的提裙就走。
禾丰匆匆看了眼梁绍清,后者合眸颔首,示意她跟上余娴,她几个箭步冲过去为余娴引路。
轿子?还停在小院门口,方才骤然起风,吹摇树枝,轿帘被?掀开,里头积满了落叶与轻尘,余娴毫不犹豫地用大袖拂去,“走吧。”
禾丰看着被?决绝地扫落一地,又遭践踏的落叶轻尘,轻叹了口气,对于已有沃土滋润的姹紫嫣红来说,这些尘泥不值一钱。
正厅中?,国公爷招待萧蔚喝茶,难得的是郡主搀扶着李氏也出现于此,余娴进?来时,几人的目光尽数落到她身上,萧蔚原本锋芒暗藏的厉眸化为绕指柔,迅疾起身握住她的手,无?声以眼询问情况。
余娴微微讶异,当即反应过来,恐怕是陛下?赐给萧蔚的侍卫知晓她被?梁绍清请去小院,立刻就去班房向他通报了。余娴抿唇淡笑,摇头示意,他却仔细将她入目可见之处都?仔细检查了一遍,确认无?伤后,视线才慢慢游移至她的头上。
少了一根珠钗。
萧蔚眸底微微泛起不悦,转身向祁国公告辞,“今日时候不早了,在下?就先携内子?移步回府,国公夫人病体未愈,在此久坐实在劳身伤,还望多加休息,保重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