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枪喀喀声拉上膛线。
以露珀为中心,站在她两旁的三到六号四名探员,全部举起着手枪,直指「隐者」。
「反正死不掉的,对吧?」眼前的持枪人意犹未尽地舔拭自己双唇,瞳孔里承载的森然,早就将她的人性吞食殆尽,变作厉鬼。「让我好好玩玩吧,你们那些软弱无力的抵抗。」
磅!
不知道是哪一名探员没压抑住惊慌,率先瞄准「隐者」发鸣枪响。
就在雷霆般的时间里,露珀很清楚的看见「隐者」躲过突袭而来的子弹,反手就是一枪回击,打中那位开枪探员的肝脏位置。
随后,枪声如同鞭炮烟火般劈啪炸响,硝烟堆起的灰雾,很快笼罩进整个室内。
子弹飆速从露珀身旁的椅子飞向办公桌的阴影内,随后,又从办公桌的影子里掠过耳畔回击。
露珀身处战场中央,全然迷茫,她只得将身体蜷缩在椅子内侧,避免可能遭受到的流弹波及,靠着听觉判断战场变化。
身后的枪声是胡乱击发的焦躁不安。
前方,却是早有预料的冷静沉着。
磅、磅——磅磅!
最后四声,以短促的两尾音作结。
等到灰霾散去,显现在露珀眼前的,是三位毫发无伤的探员,与包含「魔术师」、「女祭司」在内的六位重伤、就要濒死的自己。
鲜血淹满了整间办公室,只一转眼,就变化成人间炼狱。
结果正如战车告知的第一条规则:所有的过去都无法击中未来,而所有的未来都无法击杀过去。
无法击杀,却能重伤濒死。
「你——」
牙关打颤,还有一件令露珀无法接受的事实,让她有如内脏被掏空般的惊悚。
「你欺骗了我!」
话头直指枪战过后,拿着银枪,护卫在「隐者」身旁,全然无伤的「战车」!
「我还以为你因为受到我的影响,这才选择倒戈!」
「那只能怪你自己傻。」
「都是圈套!没想到——你竟然是她的走狗!」
「不需要说得这么难听。」确认过其馀的自己再无反抗之力,「战车」轻挑地朝枪口哈一声气,随后将蟒蛇收入枪套间。「我说过吧?我是站在『自己』这边。」
「自己……呵呵呵……呵呵呵呵……」恐惧、嗔怒、惊悚、迷惘、悲哀、绝望。所有情绪全数结成一团毛球,作为血栓梗在露珀心头动脉,也梗在露珀那本来精明的脑海里。「你们难道以为……未来会就这样坐视不管吗?『世界』会放任这种行为吗!」
「真可悲,你到现在还没搞清楚啊?」
黑暗中潜伏的人影,终于放下所有偽装,从隐匿的阴影处,步入舞台中央强光,与露珀隔着一个人身的距离。她是一位名符其实的「隐者」。
「『世界』早就死了。」
「什么!?」
「看你一脸困惑的样子,就让我来替你解答吧。」她握紧右手手枪,以不到两毫秒的时间,平举直指露珀眉心。「你已经没有未来了。」
磅!
火光以极近距离从眼前燃烈而出!
露珀反射地闭上眼睛。
没有痛感,却有鲜血毫不客气地喷洒在自己脸上。
腥味、血味、铁锈味。
濡腻感、湿黏感、浓稠感。
种种肃杀的五感全部裹在身上,是那样地令人不快!
正当她疑惑着自己为何没有中弹,一股重量向后倾倒,直接压在她身上。
她睁开眼——
眼前躺卧着一具尸体。
她的心房直接被打穿了一个孔洞。
所有的鲜血全都染在露珀身上。
仰躺的坠姿,掀翻了她一直配戴着面具。
面具之下,早已死亡的她,甚至没有闔上眼睛。
那双眼睛里,从原野般的深灰,过度到琥珀般地浅茶。
「不……」
她那天生捲曲的发丝,就与露珀自己生得同一模样。
「不!」
她深遂美丽的瞳孔,永远停留在这一刻,不再随着强光缩放。
「不要——」
倒卧在露珀面前的,竟然是自己死亡时的冰冷躯体!
「不要阿阿阿阿阿!」
「她是『命运之轮』——可真讽刺。」
「为什么……为什么你可以杀了她?明明无论如何!都无法杀死自己的!不是吗!」
「所有的过去都无法击中未来的自己,这条规则存在着漏洞,也就是意愿问题。只要未来的自己有心寻死,不闪不避,过去的自己仍可以将她杀死,造成时间线变动。」
「时间线——变动了?什么时候!」
「从你想到要把时间修成一个环的那一刻开始。」肃然的语调接话。「隐者」边解释着,边扯开自己的领口扣子,露出那被制服包藏在其中的,遍布骇然的弹孔痕跡。「你根本就不明白我到底经歷过什么……」
「咿——!」
「就因为你是时间的主人!你永远只需要『想想』就好!才可以冠冕堂皇地站在道德的至高处!毫无愧疚地谴责我们!」
「不是的……不该是这样的……这并不是我设想的未来!」眼角被逼出湿润,一切的谜团都在时间的进程中被一一揭晓。直到所有指责反扑回来自身,露珀这才惊觉,原来自己就是造成这一切悲剧的罪魁祸首。「不是的……不要这样!不——」
「露珀,承认事实吧。」颓放下手中的枪械,「隐者」从胸膛间呼出一股早已腐朽的气息,因为接下来要出嘴的,将是作为死亡的宣判。「过往塑造了你,而你塑造了我们。」
「我不是——我没有!你根本没有将时间线修成圆环!这不是我最初的想法!」
噹——噹——
十一点鐘声敲响,在此刻,都成了弔祭死者的丧鐘。
「隐者」朝着其馀两人使过眼色,随后得到两人点头应答。她们从办公桌后抓出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