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清,说多了林今言肯定不高兴,说少了她又不信。
回答还是要回答的,于是肖会灵光一闪——
“老婆,我只口过你一个。”
(3)
肖会仍然记得他和林今言的初次。
一向在床上游刃有余的他,突然有些自卑。
他的林今言干净单纯,专专心心爱他一个,会不会介意他有过不少女人的事实。
他搂着林今言说对不起。
林今言窝在他话里,看了他很久,然后捧着他的脸主动献吻:
“以后敢有决不原谅你。”
这个他绝对有自信,肖会被她亲着,内心的阴霾突然就散了。
今生这几十年,如果人有下辈子,下下辈子……他都敢保证,他只会爱她一个。
(4)
肖会和林今言结婚那天,亲朋好友齐欢聚,热热闹闹摆了几十桌。
参加过好几场朋友婚礼,见惯各种大场面的肖会按理说应该游刃有余,可他在更衣室里就开始紧张。
不断问妆发师发型合不合适,衣服是不是有点小。
化妆师无奈地笑着摇摇头,哪里会小,都是量身定做的西装。
等婚礼进行曲响起的时候,他的紧张到达了巅峰。
美丽的新娘穿着洁白的婚纱,明媚的笑脸比耳朵上的宝石耳坠更加闪耀。
他看着她一步步走来,手心里握满了汗。
这样紧张,不闹点笑话怎么对得起他。
肖会由于看着林今言过度紧张导致他为了分散注意力游太空,于是在主持问新娘是否愿意嫁给新郎的时候,他一把抢过主持人的话筒说“我愿意”。
司仪看着西装革履的肖会,难得冒出了几滴冷汗,这在他的职业生涯里还是头一回,新郎抢了新娘的词。
他掏出小手帕背对着众人擦擦汗,尽量稳住哄堂大笑的来宾:
“新郎这颗想娶新娘的心真是非常急切哈,话都替她答应了,看来是爱得非常深沉了。来,我们一起鼓鼓掌,为痴情的新郎!”
哄笑声变成了鼓掌声,一场乌龙有惊无险度过。
好在出了一次糗的肖会接下来稳住了,交换对戒没滚掉,端茶倒水也平稳。
林今言换了敬酒服,和肖会挨个绕圈敬来宾,敬到时朗这一桌,肖会还是孩子气先跟他击掌。
“今天很帅。”时朗真心夸赞。
林今言笑了笑,故意在兄弟俩之间“挑拨离间”:“什么意思,那我呢?”
时朗眼睛笑得弯弯:“你一直很漂亮。”
林今言受用地笑了一下,和他碰杯。肖会看着两个人之间氛围正好,别扭的醋坛子上线了:
“打住打住,这是我的老婆。”
“知道知道,从你跟林妹求婚的时候,你就在我耳边说了不下八百遍了。”
时朗跟他也捧杯,三个人一饮而尽。
时朗开了家新媒体运营公司,这两年势头渐起,在行业也算是新起之秀,年轻帅气有才的老板,自然不乏追求者,其中追得最凶的就是一位采访过他的记者。
肖会和林今言曾经去时朗公司时撞见过一次,那姑娘腿长气质佳,偏偏还是一直没有拿下这朵高岭之花。
任重而道远。
如果换成别人,他们还能帮帮忙,但追时朗只能靠本事了。
肖会在跟林今言回换装室的时候还在吃味:“你是不是还在意时朗。”
林今言不说话。
肖会追着问。
在即将跨进更衣室的那一刻,林今言转过头,在他唇上吻了一下,骂了一句:
“你是傻子吗?”
之前是不是傻子肖会不知道,但他现在是傻子了。
傻子想讨回一个吻,不过分吧?
肖会大步踏了进去。
嗨,他是个不能吃亏的男人。
他要用吻来“报仇”。
一辈子那种。
(5)
肖会付完钱,下出租车的时候,手心里满是黏腻的汗。
出租车司机操着一口不太标准的普通话说“祝他成功”。
此刻没有什么比这句鼓励更好的了,肖会点头致谢,伸出手甩了甩,想让汗蒸发在空气里。
他看看自己的着装,没什么不妥,就是还没好利索的腿走起路来像个东倒西歪的企鹅。
肖会尽量用右腿发力,拖到村里面跟一群听不懂普通话的爷爷奶奶比划了半天,最后干脆在地上画起了学校的样子。
他跟在拄着拐杖的老人身后,老人爬不上去,给他指了指。
千恩万谢了,小心翼翼踩上去,石阶湿滑,腿又不好用,还要护着花,肖会从来没这么狼狈过。
上去的时候发了一身汗。
他一眼就看到林今言,但不敢确定,直到她抬起头来,看见他,露出不可思议的样子。
她头发剪了,看上去像个可爱的高中生,肖会被那一眼萌得心都化了,忘记了自己还是个伤残人士。
他得瑟跑了几步才觉得不妙,熟悉的痛感袭来,跪下去的那一刻,他满脑子都想的是:干脆装作自己求婚能不能挽回点面子?
事实上挽回不了,因为跪得太磕碜,地上又是泥,他龇了下牙。
林今言从又惊又喜变成又惊又吓,她赶紧上前扶他:
“肖会,你怎么了?!”
肖会没有回答,他丢脸丢得想死掉,死掉有点舍不得,那还是装鸵鸟好了。
然而事实证明韧带拉伤既死不了人,也不会让人基因突变从哺乳动物变成卵生动物。
他才跨上这片土地没几个小时,就被闫老师那辆平日里用来装快递的三轮车装进了县里的唯一一家医院。
病床上他动弹不了,因为这次医生贴心地打上了石膏,还亲切地告诉他如果再不好好卧床休息导致重度损伤的话,就要手术治疗了。
肖会一开始闷闷不乐,没想到这束花最终献给了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