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然后他示意玉帛出去,让青志协助自己一起把他的衣服脱掉,玉帛默默的退出房间。
脱下衣服后,看到眼前的光景,三人皆是一阵纳闷。
罌粟伸手摸摸他光溜溜的身子,看向他。
「你把毒品藏哪里了?」
干戈无力说话,双手缓慢挪动着想要解开裤头。
罌粟制止了他。
「没关係,我帮你。」说着,他动手替他脱掉了裤子。
原以为腿上用带子绑着满满的毒品会映入眼帘,但是并没有,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诡异又血腥的画面。
因为实在太不合乎常理了,几人一开始甚至无法理解发生了什么事。
因为赤裸裸呈现在他们眼前的,只有遍体鳞伤的大腿而已。
外边根本没有什么毒品,倒是有几条深刻的刀伤不断渗着血,伤口被用棉花填满,再用针线缝合,外头用长纱布胡乱的缠绕了两三圈。
三人先是一愣,看着眼前的景象思考着其中的逻辑,大概得到点头绪,才又开始恢復动静。
秦朗拿了剪刀来,动手处理伤口。
青志将带来的血袋拿出,替干戈插好点滴的针,赶紧加入行动协助秦朗。
秦朗正在用剪刀把伤口上杂乱的缝线一段一段剪开,然后慢慢抽出来。
青志伸手接过他递来的垃圾,是吸饱血液一堆一堆的棉花。
他把它们放在铁盘上。
一团一团吸满血液的棉花放在盘子上,就像一朵朵绽放的红花,寂静又热血。
这背后象徵着有人的牺牲及付出,且刺眼得夺人眼目。
罌粟是唯一没有从错愕中回归的人,带着满脸的不可置信,呆滞的盯着那令人不忍直视的创伤。
相对的痛感从身上传来,他还以为是自己大腿被划伤了。
摸了摸疼痛的位置,是心脏的所在地,而不是大腿。
他色放空,思绪被动的被大脑强制关机去了,因为不曾遇过这样的场景,他无法理解眼前这种情况是怎么发生的?
孩子在决定拿刀割破自己的当下,是带着什么样的心思动手?为了任务?为了钱?为了成功?
都不是,他很确定,这些绝对不足以成为他这样做的动机,换作玉帛,他应该猜得到原因,但是这次是干戈,偏偏是干戈,所以真正的动机他怎么想一定都想不到。
心里头不捨的情绪如墨水注入清水中,迅速又强烈的扩张,他眨眨眼,缓缓低下了头。
他以为自己已经好好保护他了,但是他却让他受了重伤,他甚至让他至于今天这般死亡的险境,而且是干戈亲手把自己推下谷底的。
干戈在离开前和他说的话,明亮的响起。
「......保命第一。」
对,他当时是这样回自己的。
他不是答应过我吗?罌粟不免这样想。
到了这里,除了心疼,心里头涌上更多的是愤怒,而这种情绪是来自于被信任的人背叛,罌粟最痛恨爱人背叛自己了。
这孩子也没有遵守和自己的诺言。
这孩子什么事都不愿意告诉自己。
这孩子思考模式异于常人。
最重要的是,因为自己明明不了解他,却把他放到了前线。
甚至,让他担任了这一次的任务中,最重要的一个角色。
但是,为什么自己不瞭解他?追根究柢,不还是干戈的错吗?
他为什么不听自己的话?罌粟不懂。
他明明说过的,他提醒了他,而他也记得,他回应过自己,但是他却选择无视。
他明明试着关心他的,他天天找他聊天,让他和自己谈心,他却总是告诉自己,他没事。
他一直都想了解他,他试了,而且不断地靠近他,不断的迈步,但是,干戈却是一个劲的在倒退。
他一直在逃避自己,在逃离自己,一直在背对自己,不愿意把他的一切交给自己。
从一开始就是了,他从来都没有想依赖自己,亲近自己,和自己友好的想法。
罌粟以前就有过这样的感受了,但现在更为清晰......他真的觉得他好累。
孩子因为失血过多的关係,面色十分惨白,但还在苟延残喘的乱挥着手似乎想拿毒品。
罌粟伸手压制他,把他抵在床上。
「躺好。」他说,语气毫无起伏,甚至有点抑制怒气。
也许察觉对方的情绪,干戈看向他,怯弱乖巧的不再动作。
但这种模样,却让罌粟更生气。
干戈表面上很乖巧又顺从自己,但其实是最离经叛道的那个,生活小事他都乖得不像话,但是最重要的事,他却没有一件事在顺从自己。
他根本在找自己麻烦。
这种想法一出现,就像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直接性的燃上了导火线。
他用力拍了一下床,吓了所有人一跳。
「这个时候你又听话了!现在你又听话了是吗!我说的所有东西,你根本都没在听,你没放在心上,你不在乎,然后!做错事之后,你又开始装乖!假装会听我的话,假装很顺从我,是不是!我说的对不对?你到底为什么这样对我?我对你不好吗?我不关心你吗?没有!我是最关心你的那个人,你却不断的无视我,逃避我,为什么?」
干戈被对方惊吓得严重,害怕的瑟瑟发抖,眨着眼睛看着罌粟,泪水积攒得快要流出双眼。
他理所当然的不懂罌粟为什么生气,也不懂他为什么要这样骂自己,只是恐惧得双唇都不自觉的颤了起来,他拚了命的带回毒品就是想得到罌粟的表扬,但他显然失败了,而他不懂。
罌粟看着他的样子,更对他失望至极。
摇摇头,他开口,「干戈,你真让我难过,我一直为你付出许多,但你却只会打击我。」
说完,他竟感受到咽喉一阵酸涩,似乎有什么湿润了双眼,心里已不是一开始对他的心疼了,反倒是有种自己不被爱和不被重视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