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行宫里当差的。
「你们这些装死发懒的丫头,不戳你们几下子,不知道干活,」嬤嬤抓着湖衣的手腕,又戳了一下她的太阳穴,「天一黑全跑去吃酒玩乐,皇上寝宫要人值夜,你们可全死绝了。」
湖衣被嬤嬤用力拖向皇帝寝宫,她受伤的右脚刺痛着。她想解释,嬤嬤却一路又拖又拉,根本不给她机会开口,一直到了宫门前,嬤嬤推她进门后,才放手离开。
站在寝宫外值夜的太监是张敏。张敏认得湖衣,一看到她来,随即从廊下走来见礼,情紧绷着。
湖衣不禁心生好。
皇帝只在有嬪妃侍寝时,才需要一名太监和一名宫女在寝殿外当值,否则,便只由两个太监值夜。
那么,为皇上侍寝的是谁?
「娘娘,这……」张敏走到湖衣面前,试图挡下她。
湖衣以自认最凶狠的眼瞪了他一眼,「你敢拦我。」
「老奴不敢。」张敏低头作揖。
湖衣不理会张敏,逕自走上阶梯。
张敏见拦阻不成,也不再多言,闷着头退到殿门一侧。
湖衣将耳朵贴近殿门,听着殿内传来阵阵浓重的喘息声和呻吟声,现在她知道那是男女燕好的声音。
「喔,慢点,对,就是这样,喔,使劲……」女人毫不掩饰自己的呻吟声。
湖衣被好心驱使,转过墙角,到了寝宫的另一端,蹲低身子,透过花窗向里看。
房里的男女扭成一团,两人全身赤裸,男人背对着湖衣,不断地向女人的胸口挤压,女人的头向后仰,看不到脸,隐约看的出来,她有对硕大的乳房。
虽然只得见背影,但她猜到那男人是朱见深,他在女人的身躯上起伏摆动,发出规律而濡湿的声音。
「来啊,真好……」女人握住一隻鼓胀的乳房,乳头又黑又大。男人如飢饿的婴儿般一把抓住那隻乳房,将头埋进胸口,渴切地吸吮着,下身更加剧烈地晃动起来。
湖衣这才看见女人的半边脸,她的脸潮红臃肿,紧闭的双唇周围有着明显的皱纹,她依然认得出那是万贵妃。她喊叫呻吟,肿胀的乳房上浮出一条条纠结的青筋,另一隻乳头还不断溢出稀薄的白色汁液,皇帝松开口中黝黑潮湿的乳头,转向另一边吸吮。
那是……
乳汁?皇上在吸吮万贵妃的乳汁!
湖衣惊呆了半晌,直到听见高亢的吟叫,她才踉蹌地往后退。
「娘娘……」张敏必然是看见她惊恐万状的情,走过来想搀扶她,脸上还带着「早叫你别看了」的无奈。
湖衣如遭五雷轰顶,耳边嗡嗡作响,她努力回想要如何返还她的偏殿,脑中却一片空白。
她转身就走,心中直想和皇帝寝宫离得越远越好,泪水迷濛,她看不见前面的路,什么都看不到,她只能一直跑,一直跑。
下雨了,一开始是霏霏的细雨,不久后变成了滂沱大雨。她不敢停下脚步,只要她一回头,她就会忆起刚才看到的那一幕,皇上和万贵妃,他们是夫妻,也是母子。
她拚命奔跑,受伤的右脚承受不了她身体的重量,就这样瘫倒在泥泞里,她胃里翻搅,用尽剩馀的力气乾呕,直至喉咙灼痛,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来。
大雨兀自落下。
冯瑛在行宫外的树丛中找着她的时候,她倒在泥地里,意识不清,全身溼透。
她只记得天色好灰沉,然后就在冯瑛怀中失去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