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带家属厂,熬到明年?,他就够5年?军龄了,到时,就能让家属随军,变成城镇户口,以后等他转业回了老家,媳妇也能安排个大集体?。
所以,在这个关键的节骨眼上,他是万万不能任由任应珍这般诬陷他的。
他眼圈泛红,当然是气的,直直盯着任应珍。
“嫂子,做人要讲良心?,你不能这么红口白?牙地诬赖人。你想?回蔬菜队,我是不是说了,没有问题,但你想?当内勤管理,我也明确跟你说了,这工作你胜任不了。刚才还是因为这事,你突然就从布袋里掏出块砖头,把自己砸伤了,那块砖头,还有你那个布袋,还在我宿舍里呢!”
任应珍这才想?起来,刚才她“自导自演”完以后,忘记把“作案工具”处理了,不过,又转念一想?,她并没有傻乎乎地把自己往死里砸,头上就那么一个小口子,那砖头自然也没有沾到血,反正当时现?场就他俩,她咬死不承认,邓学冬又能奈她何?
但即便如此想?着,还是免不了有几分心?虚,她瞥开目光,不去看邓学冬的眼睛,依然嘴硬。
“就是你推的我……”
任应珍话?没说完,一声还带着微微喘气的小炮音猛然响起,打断了她的话?。
“你说谎,我们给邓叔叔作证,我们都看见了,邓叔叔说的砖头,就是你之前偷偷躲在花坛后面,拣了放到一个布袋子里面去的,赵旭阳笑话?你在花坛后尿尿,不知羞,你还骂他了呢!”
任应珍和邓学冬这一路上的动静闹得可不小,刚好?被他们撞见了,好?心?驱使下,一群小屁孩就尾巴一样,远远地跟了上来,无奈人矮腿短,紧赶慢赶还是晚了一步。
不过,虽然慢了,但邵淮勋他们还是听出来了,这个家属院里最阴阳怪气的婶婶,是在诬赖邓叔叔呢,真真是太坏了!
邵淮勋鄙视地看着任应珍,心?里一阵庆幸,还好?他们跟过来了,要不然,邓叔叔就要被她冤枉了,坏女人,哼!
“对,你刚刚还凶巴巴地吓唬我,说让我妈妈打我屁股,哼!”
孩子们的友谊,大家都懂,今天吵,明天好?,这不,从小不知重复了多少次“吵吵好?好?”的邵淮勋和赵旭阳,今天又玩儿在一起了,所以,一听到小伙伴的话?,赵旭阳也鼓着腮帮子,气哼哼地应声道。
邵淮勋朝任应珍做鬼脸:“略略略,坏女人!”
一群小屁孩有样学样,集体?做鬼脸:“略略略,坏女人!”
邓学冬:“噗~”
邓学冬脸色多云转晴,他决定了,等下就去服务社买一堆好?吃的,好?好?犒劳这群帮他申冤的小功臣们。
郑主任嘴角抽抽:忍住!憋笑!
这群小家伙,一个个古灵精怪的,这事被他们这么一打岔,他原本?心?里的几分不快也消失了,不过,看着这群皮猴子,他免不了又想?起了自家的两个孩子,媳妇是大城市的,工作单位好?,不愿意来随军,孩子们也跟着她生?活,他都好?长?时间没见到他们了。
唉,想?啊!
郑主任这个异地分居的可怜老父亲,脑海里飞快闪过儿子和女儿的两张小脸,而另一边,被一群小屁孩略略略说她是“坏女人”的任应珍,总算能体?会到刚刚邓学冬那种想?吐血的感觉了。
任应珍气得胸膛剧烈起伏,一张脸涨得通红,恼羞成怒之下,面容狰狞,咬牙切齿,也不想?藏着掩着了,直接朝孩子们开启了泼妇骂街模式。
“你们这群皮痒痒的臭小子,给我闭嘴!”
心?绪被打断的郑主任,看着原形毕露的任应珍,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板着脸对她挥了挥手。
“行了,你也闭嘴吧!有些话?我也就不多说了,给你和老于都留些面子……”
这场闹剧,最后算是不了了之。
邓学冬虽然受了委屈,但既然任应珍的阴谋没有得逞,他一个大男人,也不好?再?斤斤计较,所以,他也就沉默是金了,但邵淮勋他们可没有这种“思想?觉悟”,一通大喇叭下来,午饭时,几乎整个家属院的住户都知道了这事。
任应珍的男人更是被她气得门一甩,直接住营里去了,想?到郑主任之前特?意找他谈话?,让他教育好?自家媳妇,他心?里的鬼火就不打一处来。
丢人!
真特?娘的太丢人了,也不知道他当初怎么就瞎了眼,娶了这么个不着调的女人!
任应珍在家属院的“热搜”,估计短时间内是要连续霸榜了,而把她推上了热搜榜的小屁孩们,却在欢欣雀跃地吃了邓学冬一顿小零食以后,很快就把这事忘在了脑后,又找其他乐子去了。
下午时分,炙热的阳光层层积累,沉沉地笼罩在头顶,又刺眼,又硌皮肤,太阳底下一晒,就大汗淋漓,闷得人浑身瘙痒,但对精力旺盛的孩子们来说,真都不是个事。
家属院操场。
树荫下,某个水泥筑的矮台前,邵淮勋和几个小伙伴,清一色的小背心?小短裤小凉鞋,嘿嘿哈哈地挥舞着手里的球拍,你来我往,乒乒乓乓,玩儿得正起劲。
虽然,这并不是正儿八经的乒乓球台,而且因为多年?的风吹日晒,很多地方都脱了皮,凹进去的坑洼有大有小,高低不平,每次球打在那些地方,都会弹飞出去,让原本?就没有球技可原的他们,往往扑个空,但他们依然乐在其中,赢了球的手舞足蹈,输了球的就下台,换另一个人上。
他们玩的高兴,不远处的台阶上,五叔公和丁冲的爷爷也看得高兴,两个年?纪差了十来岁的老爷子,一人一把蒲扇,一个水壶,笑呵呵地一边看着孩子们玩,一边自得其乐地闲聊。
丁冲的爷爷奶奶也是刚来投奔儿子不久,老爷子以前是公社的兽医,跟牲口打了一辈子交道,什么给牲畜打针喂药、劁猪骟马,说起来头头是道,跟五叔公这个老猎人老农民,倒是非常有共同?语言,每天聚在一起,那话?头就像炒豆子一样,嘎嘣嘎嘣的脆响个没完,都不想?着家了。
用丁冲奶奶翻着白?眼的话?来说:“比两个小的还黏糊,一对老小孩,啧!”
这会儿,丁爷爷正在跟五叔公显摆他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