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涟叹了口气,这么多年来在长宁积累的冤魂哪怕是之前活着的符咒师都无法消解,只能长期镇压在此地,凭她这个仅仅能在远方感知到的人更是无用。谁说原谅是化解仇恨的最佳方法?说这话的人凭借着自以为的高高在上的怜悯心罢了。可是这些冤魂已经毫无理智可言,放任不管他们只会一天天的壮大,最后整座城大概只会沦为死城。
正当她思索时,一阵阴风从她脖颈处略过,若不是她退了半步,此刻已是身首异处。她不再作他想,左手迅速结印,身体迅速后退,退出大门时立刻合上门,将结印狠狠拍上门板,院子里那股肃杀之气稍稍少了一些,她扶住柱子缓了口气,挥了挥手,马车自动向她驶来。她咳嗽着就要坐上去,身侧几米远处突然传来男人的声音——
“没想到这世上的结印术还没失传,不过离失传也不远了。”
清涟心里一紧,看向那个方向,是一个年轻的男人,穿着似武夫,腰上挂着一个半旧的绿色香囊。
“据我所知结印术的上一任传人背弃了族人,与一个官吏私奔,后来那官吏全家蒙冤被害死,没想到她还是保住了一个孩子。”男子看着她,声音清越,听不出感情。
清涟转过身子细细打量着来人:“阁下既然当年选择了闭嘴,如今也不要参合进来。”
男子目光隐约带了点悲悯:“你母亲一定告诉过你不要报仇。”
清涟不屑:“阁下若是二十年前能拿出如今这份悲悯之心的一半来,这世上不知会少多少凄苦之人。”说罢,直接上了马车离开了。
男子楞了一下,随即无奈的摇头,踏脚进了院子。
第二天早上,准备好工具的岐空又到了这街上,出乎意料的是,院子变得分外干净。她在附近转了好几圈,结果还是什么也没看出来。街上人声鼎沸,她还是去了昨日去过的茶摊,听到邻桌有人在谈论昨夜这院子鬼哭狼嚎,住这街上的人昨天夜里都吓得半死,有胆大的人从窗子往外看,据说看到了一个披头散发的女鬼!吓得现在都没起床。不过说来也怪,今日这街上一扫前几日的凶煞之气,倒是和之前差不多了。
岐空一听,付了茶钱就跑去找还在城墙处监工的赵牧,将她所听的绘声绘色描绘了一番,最后慎重的总结道:“这里一定有阴谋!也许那个幕后人知道我要处理掉那些东西,所以昨夜把他们全部弄走了,就是那个女鬼干的!他们一定有个大阴谋!”
赵牧一脸无谓的听着岐空分析她的大阴谋,挥了挥酸痛的手臂,最后才慢悠悠的说:“是我昨天去处理的。”他害怕自己要是不解释清楚,这人肯定又要脑洞大开,找阴谋。
岐空像是噎住了,震惊的看了好久赵牧,脸也慢慢转红,安静了半天,最后哦了一声离开了。
赵牧继续坐在地上,眯着眼睛看向太阳,墨丹青审美真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