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石子来,两粒石头他都玩的不亦乐乎,渐渐踢出些兴致来。忽闻哭声。
声音其实很小,亏他听得到。蜂乐忽回想起一手养育他成人的母亲。
他小时也听过这样隐约的哭声。他和伙伴踢球,谁知鞋半路踢坏,赶来家中,还未敲门,压抑的低泣已仿佛在他耳旁。他直觉此刻不宜开门,妈妈平常都开朗大方,向来是未见其人先闻笑声,究竟是怎么回事?他爬上屋后高树。
透过窗子,一个他未见过的男人在屋内,好像一言不发,手里好像拿着东西,啊!那是妈妈存钱的饼干盒!还是他特意留给妈妈的盒子!
妈妈还伏在地上抹泪,那个男人却走了。蜂乐后来知道,那是他的生父。他离开院子前,还发现了他。那个轻蔑的眼神,蜂乐至今难忘。
当时,他恨自己弱小无力,没法挺身而出,护不了他最爱的人。好在现在算是混出些名堂。
他发誓,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他所爱之人。
哭声断断续续,惹得他回忆不停,都是不好的回忆。他想赶紧找到来源,实在是心神不宁。
可能没一会,或者过了许久,总之,他发现了一小团的你。
你在黑暗中,没有路灯,身上外套也是深色,他还是找到了。
他慢慢走近你,你伏在膝上哭得正伤心,他拍拍你的肩。
“嗨,你哭什么呀小孩?跟哥哥说说好不好?”
你泪眼朦胧抬起头,他看清你的脸,惊叫,
“你是总监的女儿?!我没认错吧!”
你看着他,略微迟疑了下,点点头。
“你怎么在这里?总监在里面,你要不要……”
他忽然顿住,他忆起拜访总监那次,很多不对劲地方,这个女孩……
你脸上都是眼泪,伤口往外渗血,嘴唇裂开,披头散发,状若女鬼,初见你时,你可完全不是这样,究竟是经历了什么呢?
他又看你穿着,从他的角度,能从外套领口看到一点绷带,脖颈上还缠了丝巾,外套也似乎是有意拉高,脖子是有什么秘密吗?
“那个,脖子怎么了吗?”
你不答,只把头仰高,示意他自己看。
他拆包裹一样,一层一层解开,只是动作比拆包裹轻柔,因为,露出的皮肤上都是掐痕淤血。
“谁弄得?”
你静静望着他。
“是……”
你点头。你知道的,他早看穿了,上次来访就在怀疑了。
“你现在怎么这副模样了?告诉我好吗?发生了什么?”蜂乐努力把声音放柔。
“我……我逃出来了”,你清清嗓子,哭了好久,声音像被猫抓过,“我不要再在他身边了,我好害怕……”
“能站得起来吗?我等会带你去上药。”蜂乐托着你一边腋下,他不确定你身上还有哪些伤,欲把你扶起。
你嘶一声捂住脚踝,
“我这里好像扭到了,之前走好远,现在走不了了……”
“我看看,别担心别担心~”
他单膝跪下,把你鞋袜脱去,你的脚搁在他腿上。你有点难为情,走了好多路,还好天冷,希望没异味。你脸转过去,看都不敢看他。
却对上一双不想再见的眼睛。
那个两次拒绝你的男人,在离你们不远不近的地方,静静看着你们。
蜂乐还在帮你估摸伤势,嘴里念念有词,你感到抱歉,全没听进去,眼睛冷冷盯着那个男人。
蜂乐完全不知身后有人,反复确认伤势,握着你的脚捏来捏去,另一只手轻触你肿高的脚踝,惹来你不时几声闷哼。
你也不知心里是何心情,但是,有一点很强烈,你不想见他,一点也不想。
鬼使神差,你轻轻把头靠在身旁的男人肩上。
鬼使神差,他也任由你这么靠着。手上的动作顿了下,又继续。
你们两人,初见还在半个多月前,还是高压下见的一面,连像样的正眼相对都不曾有,两人都各怀心思,名字都没机会留下。
此刻,你靠着他,也许是赌气,也许是赌命,于那个男人,于你。
鬼使神差,你说,
“你可以带我走吗?”
“好啊。”
蜂乐听见自己这么说。
伦敦的雨还在下,来去无常的雨,意外邂逅的人,雨幕朦胧,心情也朦胧。
朦朦胧胧,两人拥作一处……
(五)无题
“带我走吧,洁。”
你那被亲得红艳湿润嘴唇,缓缓吐出这句话。
洁懵了,你亲上来时他就已经晕乎乎了,此刻还回味着刚才那柔柔一吻。
等他反应过来你吐出的那几个字时,他大惊,定定地望着你,你脸上泪痕未干,多情双眼布满血丝,静静等待着他的回答。
距离还保持着接吻时的,你如兰吐息吹拂他,娇小柔软的身板贴着他的,他都舍不得推开你,他知道自己快要沦陷。
“你……你不和总监了吗?”他干巴巴地说。
“他好可怕,他甚至想掐死我呜呜呜…”你掩面低泣,小小的肩膀伏在他怀里一抽一抽。
“那天我听女仆说家里来了球员,我以为是你,溜出去看,结果不是,还被他发现了,他警告我不要出来的。”你开始和他吐诉,“之后他就把我捆起来关到房间里,百般羞辱我,我要出去,他就把我压地上…还掐我的脖子……”
“洁,带我走吧,我什么都给你,我所有的都给你,带我走吧!”你母鹿一般的眼睛望他,苦苦哀求,抱拢面前男人的的腰。
洁内心乱做一团,刚刚的吻令他迷醉,可现实又令他清醒,他此刻若应了你,总监那边该怎样交代?他赢得了总监吗?会不会影响到他日后生涯?又该怎样和你生活?他已经二十五岁,事业刚有点起色,留给他的时间不算多,而你还未成年,他能照顾好你吗?
况且,你之前明明在总监身下还那样沉醉——
你前面为什么不想逃走?回想起撞破的那桩